棹月原本以为仙君这次怎么也要为自己出个头,但听此言,却是息事宁人的意思,不免有些失望。
善齐上仙:“沧溟先时在修补天缝时受了伤,问我要些丹药,如今炼好了,灵均,由你送过去吧。”
谢长安应是。
从头到尾,她都避免抬头与善齐上仙对视,因为她不知道以对方的厉害,究竟能否从她的眼神里察觉到内里神魂差异,为了不冒这个险,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谢长安捧了丹药从主殿离开,后脚棹月跟上来,一直在身后碎碎念。
“完了完了,现在的你去见沧溟仙君,很容易就会暴露,我又不能跟着你同去……”
她被念得头疼,生怕善齐上仙耳力通达,将这番话听了去,忙把人拽回住处。
“送药而已,为何会暴露?这沧溟是仙人还是上仙?”
“非但是上仙,还是放眼上界,除帝君之外,法力第一,战力第一的仙君!之前天缝裂开,正好与混沌之地归墟共鸣,差点酿成大祸,还搭了好几位仙人进去,最后正是沧溟仙君出马,才将裂缝补上的。”
棹月忧心忡忡,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但是这位上仙喜怒不定,脾性太大,嗜血成性,从前你……灵均有墨城上仙当靠山时,还冲撞过他几回,我怕他会为难你,你忍不下这份气,到时候会酿成大祸!”
他想了又想,脑袋都快想破了,忧愁几乎写在脸上。
“要不还是让我去吧,大不了回头仙君问起,就说你重伤未愈,最后还是由我代你去就行!”
说罢棹月正欲伸手来拿药匣,却被谢长安拦住。
“你说的灵均与沧溟上仙不对付的事,仙君可知晓?”
棹月:“自然是知道的,当年曾闹得很大,若不是灵均先有墨城上仙庇护,后又来到无为宫做事,正逢第二次仙界之乱,到处人心惶惶,沧溟上仙无暇与你计较,你怕是早就死在他手中了,现在送上门,岂不是……”
谢长安打断:“既然仙君知道,为何还要让我去,你想过没有?”
棹月一下愣住。
她缓缓道:“善齐上仙,应该怀疑我不是灵均了。”
棹月瞬间白了脸色。
“那怎么办?”
谢长安:“不怎么办,我更应该去了,既是办差,也是消除仙君疑虑。”
“要不,”棹月咬咬牙,“要不还是我陪你跑一趟吧!好歹沧溟上仙为难你的时候,我也能帮忙转圜些。”
谢长安:“小鹦鹉一张口,话是挺多,骂人却欠些火候,连逃跑都跑不过别人,能转圜什么?”
棹月气懵了:“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原形?我明明没说过!”
谢长安嘴角微翘:“你猜。”
她抱着药匣转身便走,脚步轻快,不像去见喜怒无常的仙君,倒像是去莳花弄草,摘星挽月。
棹月原地呆立,还在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哪句话露了破绽。
谢长安知道恒殊宫在哪里。
自打听棹月说了上界布局,她就让对方画出草图,将各宫方位都记了个七七八八。
她没有坐骑,也不想去仙兽园借,就像寻常仙使那样驾云飞行,顺道检验自己的法力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