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翻炒,太过明目张胆了吧,就不怕这边朝廷降罪?”
梁博俦面对的正是建厦投资的几位大东主,他自身也是东主之一。放出相关消息,乃至一系列手腕,可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他很忧虑。
福州海商王铭乐笑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没偷没抢,说话行事也不是毫无凭据,这边的朝廷最重规矩,真要整治我们,工商总会岂能隔岸观火?”
泉州海商徐善点头道:“这可是咱们福建人向这边朝廷投效的一片赤心,大东主都是福建人,造些消息,绕点散户补补,不过是填些亏空。这边朝廷已整治了范四海,再整治我们,他们还想不想要福建了?”
这两人背后隐约都还跟施世骠有关心,梁博俦没再多话,只是摇头道:“梁某是应乡情而入股,不想在此事上再多费心……”
诸人摇头叹息,都道梁博俦是赚钱赚麻木了,这可不比卖盐那般辛苦cào劳,只要来回转手就是厚利。此时人人都在周转银钱,哪怕借浙江人的高利贷都在所不惜,瞧那jiāo易所的股价变动,消息推得猛的话,三五天就能生出一倍利
福建财阀海商都很兴奋,银钱来往事,特别是炒买功夫,他们可比广东人强得多。现在英华开了这么一个股票市场,以建厦投资入局,既是狠捞一把,也是向英华朝廷示意,福建银子入伙来了,既是入伙,就该分得符合自家能力和地位的利。这建厦投资,就是这么一桩工具。
梁博俦却是心道,这边的人,能让你们这般容易的卷钱?就散户而言,的确是很容易的。报纸上的消息,加上jiāo易所朝廷官员模模糊糊的言语,说有司的确正在就相关事宜跟有关公司接洽,顿时引爆了建厦投资的股票,一个下午,不仅卖光了股票,股价还渐渐追上了南洋公司,成为jiāo易所当天爆出的最大黑马。
所有人对英华战胜西班牙都充满信心,而当这件事跟银钱之利绑在了一起时,这信心也升华为无比坚强的信念,甚至比前线的官兵还要强烈。
苏比克湾底,奥隆阿
ō冯港口外,排枪道道轰鸣,蓝衣伏
ō军正跟黑黄间夹红边的西班牙士兵隔着二三十丈对shè。
伏
ō军三排,西班牙人四排,每一道排枪,就有十数人仆倒在地,伏
ō军右师统制,右都尉冯一定心口越来越紧,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这一营人马,怕是要败了。
西班牙陆军在凌晨赶到,经过侦察xìng质的小规模袭扰后,在中午时分发起了进攻。他们总数大约一千二三百人,分作三个集群。左右是五百人规模的步兵,中间是十来mén火炮。
上岸的伏
ō军有三千人之多,伏
ō军都统制,中郎将郑永亲临,对这帮西班牙人还很是怜悯,觉得对方不自量力。人数超过他们一倍还多,更有二十mén四斤小炮和八mén八斤炮,郑永最初考虑的还是怎么吃掉这股西班牙陆军,而不仅仅是防守。
幸亏……幸亏最后关头,郑永持重行事,只派出了两营人马从左右夹击,剩下的主力坚守xiōng墙防线。
欧罗巴人果然不是满清的鞑龘子兵,这么一对战,伏
ō军的差距顿时显现出来。原本伏
ō军就不善于阵战,三排轮shè仅仅只能在开战时保持住,接着就因对方一点也不为排枪和炮火所动的严整而动摇,变成了凌luàn的自由shè击。
即便是以弱攻强,即便炮火弱于伏
ō军,即便遭遇侧击,西班牙人也没一点慌luàn,似乎这种战况早就演练过,或者遭遇过无数次。他们很利索地收缩正前方兵力,然后向侧面展开,同时居于中线的火炮有条不紊地进行遮蔽掩护。
六百对五百,左侧的一营伏
ō军跟对方坚持对shè了半个多小时后,还是被打垮了。而在冯一定指挥的右侧,这一营伏
ō军奋战不止,躺倒了快一半人,但对方的四排枪阵,似乎没见稀疏多少。
这并不是shè技和火枪的差别,而是组织的差别。如果不能有效组织起排shè乃至轮shè,凌luàn的shè击可不会对敌人造成多少伤害。冯一定心中大喊侥幸,如果不是火炮也占优势,轰得对方不敢放弃侧翼,贸然冲击,自己这一营人马估计要被全吃掉。
撤退号角声响起,不止是伏
ō军,西班牙人也开始后退。
冯一定一肚子窝囊气地回了阵地,却见到郑永开怀大笑。
“海军打赢了”
海湾里有伏
ō军的快蛟船,战场态势第一时间就能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