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怔仲瞥了他一眼,咧嘴笑着,“因为有趣啊。”
他又想起他被猫怔仲推到台上,成了副门主,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那时的他,是多么无地自容?
可他此刻,为何会犹豫不决?
伍庚将剑柄捏紧,将牙关紧咬。
为什么犹豫?
猫怔仲!如若天之骄子,他一路走来一切都像是上天眷顾。年纪轻轻,便已是天人,二十几岁,便已经成为黑一门门主,更是天下闻名,无人不晓。
而他伍庚始终是猫怔仲身后那个影子,没人知道他的故事,没人在意他的存在。
凭什么?
凭什么不能挥剑?
他应该恨!他只能恨!
上天如此不公,他便要用自己的拳头,拼出另一条命来。
猫怔仲!必须死在这里!
伍庚便要下定决心,将猫怔仲定死地上。可不远处,却飘来一声冷哼,“还真是丑陋。”
那声音有气无力,却是这般刺耳。
伍庚扭头去看,原是山师阴伏在桌上,勉力支撑身体。
红袍儿望着伍庚,有气无力说着,“伍副门主,你也只能做这种卑劣小人了。”
伍庚心头火起,对着红袍儿破口大骂,“你这富家子!你懂什么?”
红袍儿笑而不语。
伍庚已是满面狰狞,“你出生便含着金汤勺!你有家人,你有锦衣玉食,你有至交好友,你什么都有!可我呢?我是娼妇的儿子!我一无所有!上天不公!我只能自己夺,只能自己抢!”
“你说我是卑劣小人?”他抬起长剑,“你什么都不明白!柳凤泊天下闻名,猫怔仲万人知息,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就因为天命如此?”
另一边,飞羆军倒下大半。
可终于有数十人冲到黄袍老祖身前。他们在怒吼声中,挥尽全身气力,将手中兵刃斩向“神祇”身躯。
他们悍不畏死,他们一往无前!
然而,黄袍老祖右足,就地一顿。
尘土震起,飞羆军将士四散横飞。
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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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伍庚癫狂大笑,“天命又能如何?柳凤泊死了!今天!你山师阴!他猫怔仲,也会死在我的手下!”
再无犹豫,再无不舍。
暴喝声中,伍庚终于向下刺剑。
便在此时,突然飞来一支长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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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袍身前,人群之后。
铁塔身躯带着震天嘶吼,飞跃而起!
他穿过倒飞人群,手中紧捏匕首,孤注一掷!
时光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狰狞面孔,下次长剑;黝黑远方,突来利箭。
黄袍矗立,天人之巅;人熊嘶吼,匕首寒光!
是生?是死?
是胜?是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