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进山开荒可不可以?
不好意思,大明有禁山令,好不容易开垦出来的土地,土豪同官府勾结,一句话也就不是你的了,说不定还要被扣上反贼的帽子,脑袋被拧下来成为丘八的军功。
话说我钻进深山老林,老死不与外界接触不行么?
想的美,不给官府上税自会有人跳出来收税,权力永远不会有真空。桃花源只在梦里,睡觉就什么都有了。
这就是流民,没有统计在册籍之内,想给地主老爷做佃户给大户做奴才都不能的人,被主流社会所抛弃的一群人。
这群垃圾的唯一好处就是拉低了当地人工,佃户长工恨他们,你们怎么不去死,害我吃不饱饭。
地主老财也不会感激他们,因为打家劫舍,为盗为贼扰乱太平盛世的也是他们。
而皇权则忌惮他们,开国太祖爷就是端着碗打下的天下,怎么可能不怕。
朱老七也怕,怕他们死的太窝囊。
黄班头几个背着褡裢走出衙署,警惕的四处观察,生怕被歹人给惦记上。每个人身上百五十几两银子啊,这是一笔巨款。
他们几个来回花销,县太爷定下每人十五两,六十两现在也只花了二十两不到,因为住店不花钱。本以为是趟苦差事,也确实是苦差事,但每人有五两的富余,回去之后县太爷怎么也还会打赏几个,这特酿就是美差啊。
哥几个一商议,来都来了,若不逛一下也是对不起自己。
不过玩乐之前还要去见两个人。
“两位老大人久等了,公事刚刚办完,小的们这就赶快来见您二位。”
酒楼一雅间,屋里生着炭火,八仙桌上端坐两位老者,衣冠楚楚,仪态庄重,一看就是非常人。
“坐!”
“唉唉,小的们厚颜,陪老大人坐会儿。”
酒菜摆上,一老者问黄班头,“银子可领到了?”
“领到了啊,一分不差,零头都没有抹。”
老者顿了顿,又问,“依你来推断,从介休至北塘,一个百姓要花费多少?”
黄班头为难道,“这可难说,若是吃喝住用都算上,一个人怎么也得五六两银子吧。小的也不懂,这么多银子,京畿买不到奴仆么?也不对啊,这些穷鬼哪里配去王府作奴仆。”
“是百姓!”
“是!是!小的说错话了,都是咱大明百姓。”
“那这些百姓要去哪里,做些什么,你可有问?”
“问了啊,不问那些乡里怎么能安心。”
“那张书办言说都要安排去往海外,去了之后就是开荒种地,一个成丁少说有三十亩地可分,三年免税,日后只收两成田赋,没有杂项,便劳役也没有。就同告示说的一句不差。”
“至于要去哪里,他也不知,只说是要等上边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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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黄班头告辞离去,房中只剩两位老夫子久久无法言语。
“南皋,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邹元标幽幽叹息,“瀛王有大志,天下看似平静,实则风云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