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是透过繁枝茂叶依旧能隐约看到的苍穹,如此这般——
长情定定看着顶头的繁枝茂叶好一会儿后将手中的幽蓝晶玉芍药朝空中方向抛起,同时跃身而起,跃过被他抛起的晶玉,就在这一瞬,他发现已经由晶玉射出的淡得就快要消失的细蓝光束竟不再指向正北方向,而是指向——地下!
长情眼神一凛,将晶玉重新握进手里,落回了沈流萤身侧,沈流萤当即急切地问他道:“呆货,可有什么发现?”
长情并未回答沈流萤的问题,而是问她道:“萤儿可还记得那个修竹说他是在何处发现这些晶玉的?”
“一个山洞里啊。”沈流萤想也不想便道,“这个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那他又是如何发现那个山洞的?”长情又问。
“人太贱了,被扔进河里,顺着河走狗屎运到的那个山洞。”一提到修竹,沈流萤便是满脸鄙夷,对于懦弱又还自觉享受的修竹的鄙夷。
不过,她才说完这些话,她本满是鄙夷的眼眸里突然有一道光亮闪过,只听她赶紧接着道:“河以及山洞,可我们这一路上来天阙山,根本就没有见过河,哪怕是见过山洞,周遭也没有溪水河流,那个恶心男子就算运气再怎么好而没有死掉,也不可能顺着河流漂到山上来,这便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小若源一脸不解,“走错了?为什么啊?”
“水往低处流,这天阙山可是高高在上的,你想想,就算咱们遇到溪水河流,也当是水从这山上往下边漠凉国方向流,而不是由漠凉国那儿往这山上流,懂?”沈流萤颇为耐心地给小若源解释。
可小若源眨巴眨巴眼后一脸懵道:“不懂。”
“不懂你就边去,你只需要跟着我们走就对了。”沈流萤一巴掌罩在小若源脸上,将他从自己前面推开,紧着问长情道,“呆货,你是不是想说,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咱们脚下?”
“正是。”长情微点头,“我们之所以迟迟无法从这儿走出去,应当便是晶玉给我们的提示,无论我们如何绕,终将回到此处来,因为此处才是我们终将到达的地方,我们的确一开始便走错了。”
不该上山来,而是沿着山脚慢慢寻路,只要寻到溪水河流,便不难寻到修竹所说的那个长满晶玉的山洞。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走?”沈流萤看看左右,“先不说这天阙山这么这么大我们从何处走到山脚,单就这个将我们困住的好像阵法一样的地方,我们又该怎么走出去?”
沈流萤话才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喜道:“我想到了!”
只见她伸手去扒开长情的衣襟,对着他结实的左胸膛用力亲了一口,然后抬起头对他笑道:“有困难,找墨衣,墨衣的戟可是很厉害的!”
长情很赞同。
还不待墨衣完全现出身形,沈流萤便先高兴道:“墨衣墨衣,我们需要你帮忙,给我们帮帮忙呗!”
墨衣却是不假思索道:“不帮。”
沈流萤还是笑着,显然不将墨衣的话当真,只是继续说着她的话道:“我们被困在这个地方,怎么都走不出去,走了好几遍了都绕回到这儿来,墨衣你用你的戟,替我们把这个混乱的地方给劈开劈开,让我们走出去呗?”
墨衣冷冷道:“汝是将吾的长戟当小儿玩耍做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当然不是!这可是大事!墨衣你想啊,我和呆货要是一直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怎么完成我的使命?要是完成不了使命,你们跟着我这么个没用的主人有什么用对不对?所以,这是真真正正的大事,哪里能是小事!”沈流萤笑得没脸没皮道。
“汝也知道汝没用了,尚算有自知之明。”
“……墨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沈流萤牙痒痒。
墨衣不说话,只是将左手往旁一伸,一把长戟便出现在他手中。
沈流萤笑得很是开心,因为墨衣在她眼里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他虽然很嫌弃她,但只要是她所请所求,只要他能做到的,他都会答应。
只见墨衣手中长戟往旁一挥,空气便如镜面一般破裂开。
沈流萤得寸进尺道:“对了对了,墨衣,我们想要到我们脚下的天阙山内部去,你顺便帮我们往这山上劈个大窟窿,我们直接下去就行,不然我们还得找路下去,不知道要走多久!”
“……”对于沈流萤的得寸进尺,墨衣只觉自己无言以对,少顷的沉默后才听得他冷冷道,“吾乃元魂,并无肉身实形,吾之长戟,只能作用于虚空之物,汝莫多想。”
沈流萤听完墨衣的话瞬间蔫吧了,还很夸张地往长情身上软倒,一边哀嚎道:“这就是说我们要走到腿瘸了才能走得下山去了,咱们这可是好不容易走上山的啊……!啊……!”
“汝若要吾之力劈开汝脚下这庞大山体也并非无可能,只是——”
“什么办法!?”还不待墨衣把话说完,沈流萤便活泛了过来,立即从长情怀里蹦直身,站稳,一脸期待地看着墨衣。
“……”墨衣对沈流萤很是嫌弃,以致他竟没法忍住,对长情道,“小子,汝之小妻,礼数太过欠缺,汝应当好好管教。”
“……墨衣你嫌弃我。”沈流萤用力哼哼声,压根就没将墨衣的话往心里去,因为墨衣嫌弃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汝有自知之明便好。”墨衣丝毫不给沈流萤面子,沈流萤不在意,而是催他道,“墨衣你快告诉我什么办法能劈开这山的呗!”
“汝之双手,便是力量。”墨衣并未拐弯抹角,而他之所以告诉沈流萤方法,不仅是因为帮她,也因为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