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挨训准备的容舜反而领了一个豪华课外辅导教程,心情颇为复杂。
“你回去得空翻一翻,若有不懂的地方,来问我或是你老师都行。时候不早了,回去歇吧。”谢茂给容舜吃了定心丸,哪里还有心思再留他?这么大一个电灯泡!快点滚粗!
容舜见谢茂的手都放在衣飞石衬衣底下了,连忙道谢起身:“是,先生老师早些安置。”
……
谢茂睡到半夜,习惯地将手身旁搭了搭,床边空荡荡的。
这一种空虚让谢茂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屋内漆黑一片。
床边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山里役什么灯光,屋内的灯也都关得干干净净,一盏都没有开。
这让谢茂颇为困惑。
衣飞石和他一样,肾气丰沛,二人都是不起夜的。
不过,到了新古时代,卧室里没有守夜的贴身服侍,偶尔衣飞石有事半夜起床,就会在远处留一盏脚灯,表示他提前起了,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很快就会回来。
正疑惑时,套房外层的大门门锁拧开,衣飞石开了外边小厅的灯,很快就进来了。
“先生,我在。”衣飞石脱掉浸了寒气的外套,在床边坐下。
谢茂掀开一角被子,等着衣飞石钻进被窝。
哪晓得衣飞石犹豫了片刻,说:“我去洗洗。
这让谢茂很奇怪,他打开一盏床头灯,坐了起来:“怎么了?”
衣飞石是真的没辙了,在谢朝时,趁着谢茂睡觉时行动,每每都会被抓包,这回仗着自己有几千年修为,出门时神不知鬼不觉,满以为不会惊动谢茂,哪晓得回来时还是撞上了!
他也没去干什么,半夜拎着铠铠去林子里训话而己。
有些话不适合当着谢茂的面说,拉着铠铠进小世界又怕惊动时间轴,干脆就去了林子里。
好声好气跟铠铠说道理,铠铠就敢一句顶一句,惹恼了衣飞石训斥两句,铠铠又缩着脖子满脸惊惶可怜。在林子里待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他倒是不冷,穿出门的衣裳冷透了,哪里敢去钻被窝?
——他根本没想过谢茂会醒来。
谢茂已经醒来一次喝过茶,照着衣飞石的经验,先生再醒就得是明天一早。
“和铠铠说了两句话。”衣飞石不能再对谢茂撒谎,也没必要撒谎。
这回答让谢茂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原本是关心衣飞石,衣飞石给他的答案却让这份关心变成了诘问。
好像他故意半夜不睡觉,逮住了衣飞石的短处,故意将衣飞石堵在归来的一瞬,质问衣飞石半夜跑哪儿去了——是不是瞒着我干嘛去了?
衣飞石根本就没必要半夜去问铠铠。
就算谢茂露出护短的意思,他要么当面问,要么不问,背着谢茂偷偷问铠铠,这算怎么回事?
客气,谨慎,疏远。随便哪个词吧?总之,以他们俩的亲密关系而言,这都不是什么好词。
谢茂并没有质问衣飞石的意思。
可衣飞石这会儿坐在床边,说要去洗澡也不去,回答之后就静静地等着。
等谢茂的态度,等谢茂处置此事。
谢茂很熟悉衣飞石的这种姿态。
在谢朝二人关系还不够亲密的时候,衣飞石对他都是这种两可的态度。
若是谢茂轻拿轻放全不在乎,衣飞石就顺水推舟揭过此事从此不提,若谢茂非要问个清楚明白,衣飞石就跪下说臣知错,再想辙哄皇帝消气。
……可见是,在小衣的心里,我与他的关系依然不够近。
谢茂忍着这点伤怀,拍了拍身边的枕头:“大半夜的说什么话?快来睡了。”
衣飞石只得将寒透的衣物都解下,赤身火热地钻进被窝里,轻轻卧入谢茂怀里。谢茂和往常一样温柔地抱住他,摸摸他的耳朵:“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