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裕琪抖抖索索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更不敢为自己求饶。今日冰云一走,他就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可即使有苦衷,他依然知道皇上有多恨谋逆之臣,是不会放过他的。
不过,他依然不悔放冰云走,事实上他正在想办法,怎样才能让皇上知道贺兰奇俊的阴谋,以免引起一场不必要的战争,使得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沉默了一会,东丹寒啸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本王说清楚。”
哦?章裕琪心中一动,小心地道,“王妃不曾向王爷说明吗?”
“本王要你说。”东丹寒啸眼神一寒,杀机已现。
章裕琪打了个哆嗦,立刻道,“是,臣该死,臣罪该万死!”
其实说开了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东丹寒啸大婚之时,章裕琪回京祝贺,贺兰奇俊就寻了个机会向他做了某种暗示,他那时从未起过反意,自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当时贺兰奇俊并未着恼,只说人各有志,他还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哪知道不久之后,贺兰奇俊居然亲自来了桃花峪,说什么要他协助他们父子起事,将来事成之后,必当封侯拜相,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荣华。
“你动心了?”话是这么问,东丹寒啸心里却明白,章裕琪不是那种人,否则父皇也不会把训练白虎营的事交给他。
“臣没有!”章裕琪果然急急叫冤,“皇上和王爷如此信任臣,臣怎会为了那点虚华做出背叛之事!可是、可是贺兰奇俊行事竟是这般狠绝,他、他竟然暗中拿了臣的家人,还以毒药控制他们,臣、臣不得不……”
“原来如此,”东丹寒啸了然,与他原先想的也差不多,“那你屈服于他,倒也是情有可原。”
“臣是死罪,臣不敢求王爷原谅,”章裕琪心中直打鼓,不知道东丹寒啸此语是何用意,“可是臣的家人是无辜的,王爷能不能向皇上求个情,放过臣的家人,臣愿意以死谢罪!”
“事儿还没完呢,你急着死什么,”东丹寒啸白他一眼,不怎么客气地一把将他扯起来,“行了,别摆出一副苦脸,冰云都跟本王说了,多亏你放她一命,否则她现在还不知道落到何处境地。功过相抵,本王会奏明父皇,饶你不死。”
“多谢王爷!”章裕琪惊喜莫名,屈膝又要拜。虽说之前他抱了必死的决心,可要是能活,谁愿意死。
“不必,如今宫中情形不知如何,本王能倚仗的,也就白虎营的兄弟们了,你只管听本王命令,到时戴罪立功,父皇必不会再罚你。”东丹寒啸在某种程度,可以代表父皇的意思,他既这样说,也就没什么问题。
章裕琪却是犹豫起来,“臣必当全力协助王爷!可是臣的家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东丹寒啸恍然,忘了先说明白,“本王会着影卫暗中查探他们的下落,待将他们平安救出再说。冰云医术超绝,定能解他们的毒,你且放心。”
到如今份上,章裕琪还能说什么,唯重新跪倒,含泪道,“多谢王爷!”
“起来吧,”东丹寒啸伸手相扶,赫然听到影卫发出
的告警之声,他拉起蒙面巾,“外面有动静,本王先走,你等本王消息,在这之前,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知道吗?”
“知道,”章裕琪点头,“王爷小心。”
东丹寒啸答应一声,跳窗而出,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章裕琪望着窗外暗黑的天,心总算踏实下来。还好王爷没将他当成乱臣贼子,不由分说就定他们家的罪,那就完蛋了。只要家人脱险,他必定拼死回报王爷跟皇上,万死不悔!
而此时的皇宫已经因为东丹天极连续几天的不露面而起了不大不小的波动,群臣在早朝之时纷纷提出异议,要御医说明皇上的病情如何了。
左相一脸严肃,挥手制止,“众位大人忘了吗,皇上所染之疾是会传染的,若是贸然让皇上现身,怕是会使怪疾传开,于皇宫不利。”
“贺兰大人,”安陵轩鹤沉着一张脸,甚是不悦,“皇上的病到底如何,都是你在说,我等俱都没有亲见,以至如今人心惶惶,就算皇上之疾会传染,那要他坐于帘与我等议政,总没有问题吧,你为何总是阻拦?”
也无怪他会有此一说,皇上一向勤于朝政,就算龙体再不适,也断不该置朝政于不顾,这当中没有内情才怪。而且更让他起疑的是,不止是皇上,他明日去宜和宫找烟贵妃,本来想问个清楚,却也连面都没有见上,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