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自从重新修练“镜月”神功,有沐临风在旁相助,加上她原先底子打得好,自然事半功倍,所以才能在短短十几天之内突飞猛进,很顺利地练至第八重,连沐临风都又惊又喜,直说冰云有天份,假以时日,必定能解读经文,做第一人。
冰云却不以为然,她练功本来是为了能够帮到东丹寒啸,并非为了宝藏,所以也能保持一颗平常心,于她而言是好事。可如沐临风先前所言,突破了第八重之后,每次练功也能圆满,可就是不能再有进阶,无法突破最后一重,真令人费解。
何况为了腹中孩儿,冰云也不敢练得太猛,反正依她现在的功力,已经可以跻身一流高手行列,也能自由控制体内力道,也算达到了目的,能不能练到最后一重,对她来说,也无关紧要。
沐浴过后,冰云疲惫万分,先小睡了两个时辰,直至天色微黑时才起身,估摸着东丹寒啸还有话没说完,尽管她还没想好如何对他解释,还是得去见他。
来到前院房中,东丹寒啸正坐在桌边,右手支着下颔出神,浓眉紧皱,神情烦躁。
当然了,自己瞒着他那么大的事,他不烦躁才怪。冰云暗暗苦笑,同时也愧疚莫名,轻轻进屋道,“王爷怎么不去躺着休息,腿上不痛了吗?”
“还好,”东丹寒啸抬眸看她,竭力保持着平静,“我重伤了沐临风,你可知道?”
“啊?”冰云一惊,转念一想也知道是为什么,尽管心疼、生气,她还是没有多少理由发火,闷闷地道,“哦,不过这不关沐临风的事,如果我不想练,他也勉强不了,你骂我好了。”
“我骂你,你就不练了吗?”东丹寒啸叹息一声,完全没了一开始的暴怒,而是相当无奈的,“冰云,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可你也该量力而行,尤其你现在还有身孕,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冰云使劲低头,大概也觉得此举有些急于求成了吧,没有想太多以后的事,“对不起么,我知道我应该跟你商量,可我又担心你会阻止我,所以就自做主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生气有用吗?”东丹寒啸又是一声更重的叹息,拉过她的手,缓缓催动内力过去,试探了一下,果然如同沐临风所说,她的内息正处在一个盈满但却不受操纵的时期,不能散功,否则冰云必遭重创,神仙难救。
冰云吐舌,小心地道,“那王爷是不生气了吗?我没事,王爷,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强求的,练到哪里算哪里,只要不拖累王爷就成。”
东丹寒啸实在无力与她争辩什么,便点了点头,“算了,到如此份上,我多说无益,你要练便练,但要记住你自己的话,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我会。”冰云用力点头,其实一开始她就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否则怎么都达不到最后一重,她早该着急了。
“还有,不可能给父皇母妃知道,”东丹寒啸郑重其事地嘱咐,“
就算你能看懂乌摩经文,也别去解,知道吗?”
冰云一愣,随即释然,“我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不会说。”
还是这种时候最省心。东丹寒啸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面色稍缓,“冰云,给我发誓,以后都不会瞒我任何事,这是最后一次。”
“是是是,”冰云一迭声地答应,举起右手,脆生生地道,“我安陵冰云对天发誓,日后绝不对夫君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否则必将生不如死,死后还要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行了,”东丹寒啸揽过她,亲了一下,“这次就饶了你——去看看沐临风吧,他伤得不轻,华阳宫有什么好药,你最清楚,只管拿去给他。”
“谢王爷。”冰云记挂着沐临风的伤势,闻言也不客气,匆匆离去。
东丹寒啸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算了,既然如此,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就由她去,以后多看顾她、提点她,也就是了。
尽管从东丹寒啸那里听说沐临风被重伤,冰云也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却还是被他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脸颊上未退,脸色苍白如纸,敞开的衣领下,左边肩膀青肿得吓人,右边几个带血的指印,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有什么伤,简直就……惨不忍睹。
“东丹寒啸,你够狠!”冰云咬着牙骂,恨不得冲回去讨个说法!要练功的是她,不让告诉东丹寒啸的也是她,怎么到头来她只是不痛不痒地挨了几句骂,沐临风就要被伤成这样,她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沐临风淡然一笑,“属下没事,王妃放心,如果只是这样便换得王爷同意王妃继续练功,这代价属下付得起。”本来他是做好被东丹寒啸重责一顿,甚至杀了他的打算的。
“可是我会心疼啊!”冰云大吼,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枉我方才还内疚得厉害,都觉得没脸见王爷,可他、他居然把你打成这样,我、我……气死我了!”
“王妃稍安勿躁,对孩子不好的,”沐临风安静地劝她,“王爷也是气得狠了,属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