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掀开棉被,小心地将东丹寒啸伤口处的纱布解开。因为还是会有血水渗出来,粘连在伤口上,往下解的时候,即使她再小心,也还是会牵动伤口,撕裂一样的疼。
在冰云面前,东丹寒啸倒也不充英雄,委委屈屈地抓着棉被,“疼。”
“知道,忍一忍,乖啊。”冰云的心更疼,轻轻往他伤口上吹气,小心地往下解,“伤口从这头通到那头呢,没那么容易好。不过我瞧着还不错,到明天就应该就会收口,再忍一忍。”
“哦。”东丹寒啸咬着棉被忍着疼,眼睛里却是满足的笑意:被爱妃宠着、疼着的感觉真好,这伤还是永远都不要好了吧。
若是冰云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呸呸呸”,说声“坏的不灵好的灵”了。
一边哄着东丹寒啸,一边替他换好药,两个都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冰云替他擦干净手脸,不顾他的反对,将他压回被窝,自己则收拾了东西出去。
康红叶远远站在假山旁,看着冰云端着托盘离开,表情阴狠。方才王妃说王爷伤在胸口,是口误,还是有意试探?
没错,那几个人的确是她暗中找来的,连右相都不知道。她就是恨冰云腹中的骨肉,也恨东丹寒啸对他无情,所以才要毁了这个孩子,教训一下东丹寒啸。所以当时那几个人并未打算要东丹寒啸的命,只是伤了他而已。
康红叶在未入宫之
前,一直跟一些旁门左道中人走得很近,她虽是女子,性格却阴狠毒辣,而且出手大方,只要她肯花钱,有的是人肯替她做事。
当然,就如冰云所料想的那样,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出面的,都是通过中间人进行联系,所以即使那几个人被抓,她也一点不担心,只是目的没有达到,她百般不甘,更知道冰云很聪明,可能猜到了什么,得速战速决才行。
晚饭时候,庄靖彦搀扶着东丹寒啸出来,一来透透气,二来也是让华阳宫上下放心,他们的主子没事。
冰云穿着一身宽松的素衣,慵懒地坐了下去,瞄一眼面前的饭菜,一拍桌子气道,“卉儿,跟你说过多少遍,我现在闻到鱼味儿就难受,你还让他们做鱼,是存心气我吗?”
卉儿一愣:王妃什么时候说过?但看到她背对着康红叶向自己使眼色,立刻明白过来,假做诚惶诚恐地道,“是,王妃,奴婢该死,奴婢下次一定记得!”
卉儿真聪明。冰云暗笑,面上却很不满地“哼”了一声,端起饭碗来,吃了一口米饭。
康红叶被她突然地发作吓了一跳,再看她这颐指气使的样子,越发看不上眼,把脸扭过去。
冰云却看着她道,“康小姐怎么不吃,是这菜不合胃口吗?”
康红叶转过脸,勉强一笑,“没有,饭菜很好。”虽然确实没太有胃口,她还是端起来,挑了几料米饭送进嘴里,味同嚼蜡。
就在这刹那间,冰云和东丹寒啸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心知肚明。
刚静下来没一会儿,冰云又不高兴起来,“卉儿,这道汤太咸了,还有这米饭太硬,这要怎么吃?”
“是,是,王妃,奴婢下次记得了。”卉儿悄悄吐舌,演得很像。
“没有下次!”冰云气哼哼的,“你别忘了,我现在怀有身孕,这可是未来皇长孙,若是有点差错,你担当得起吗?”
“是,是,”卉儿使劲低着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好了,”东丹寒啸装做看不过眼,皱着眉头打圆场,“不过是米饭稍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将就着吃吧。”
“不能将就啊,王爷,”冰云不依不饶,振振有辞,“臣妾能将就,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将就,万一有事,那可怎么好!”
东丹寒啸气得脸色发白(其实是伤口疼),但仍耐心地劝她,“不过一碗米饭,能有什么事,冰云,你太小题大做了。”
“臣妾小题大做?”冰云尖声,忽一下站起来,“王爷,是你太不重视这个孩子了吧?你是不是巴不得孩子有事,好早点休我出宫,是不是?”
“你胡说!”东丹寒啸怒极,“你不可理喻!本王何时说过这种话?”
“还不承认!”冰云冷笑,摸上自己肚腹,“你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又何必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你这么大的恩情,我可还不起!”
“你——”东丹寒啸气得嘴唇泛青,“你简直莫名其妙!庄靖彦,送本王回房,不吃了!”
庄靖彦不明就里,早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闻言赶紧上前相扶,“是,王爷。”
东丹寒啸气哼哼地离去,留下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点儿尴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