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丹寒啸呼吸有些乱,但就是因为相信冰云,所以尽管心疼着急,却仍旧沉得住气,“我知道冰云不会骗我,你今天既然来找我解释,便不会是要与我为敌,有话快说!”
果然不愧是寰王,够冷静,够果断。东陵王在心里赞叹一声,面上却并无特别表示,将掳走冰云之后的事说了,末了加上一句,“王爷相信臣所说吗?”
“我信,”东丹寒啸长舒一口气,瞬间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要多谢你实言相告,母妃面前,我亦有话说。”
东陵王暗道这对小夫妻也真是,明明就无凭无据,却一个一个都对他不设防,若是他真的心存恶念,从他们两个身上下手,真是太容易了。“那王爷为何还要冷落王妃,不怕她伤心?”
现在冰云是有了身子的人,最忌讳大喜大悲,否则她情绪若是不稳,就必定会影响到宝宝,可谓得不偿失。
“我也不想,可是情势所逼,我亦没有办法,右相一向强势霸道,父皇又猜忌于我,我是担心护不得她。”一说到晕些,东丹寒啸又急得在屋里转圈圈,好几次都想冲到后院看冰云,又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太过失态,引来旁人怀疑。
可那是他的孩子啊,他的骨、他的血造就的孩子,这叫他怎么忍得住!
“那王爷是有何打算吗?”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右相又不是笨蛋,如果一直这样拖着,把他惹毛了,一样没有好结果。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东丹寒啸烦躁地皱眉,扯了扯衣领,“我本来还在想,假借她失贞之名,将她送出宫,拜托你念在与我岳父是八拜之交、与云镜公主亦是知己的份上,好生照顾冰云,待此间事一了,我就会去接她回来的。”
可现在,冰云有了身孕,这是一大一小两条命,他不敢冒这个险了,何况若真让冰云在这时候去投奔东陵王,等将来这孩子一出世,可就尴尬了,要怎么向月宛国子民解释。
这什么烂主意,亏你想得出来。东陵王瞪了他一眼,那句“笨蛋”差点就骂出来,忍了几忍,终究不愿以下犯上,到底还是没说。“依王爷之意,是要立右相女儿为正妃了?”
“当然不会,”东丹寒啸想也不想就摇头,“我的正妃只能是冰云,可右相拿你跟冰云的事要挟我和母妃,我不敢冒这个险,所以才一味与她周旋。既然你——”
“皇上不会相信,”知道他要说什么,东陵王断然拒绝,“皇上对臣的猜忌,要胜于任何人,臣若去解释,只能越描越黑。”
说到这里,东丹寒啸倒是越发奇怪,“东陵王,你既无意谋反,为何总是躲着不上朝,这样落人口实,对你很不利,你知不知道?”
东陵王冷眼看他,“怎么,王爷也相信臣无心谋反?万一臣真有此意呢?”
“那你还坐这里跟我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东丹寒啸翻一下白眼,表示对他这个白痴问题的鄙视,“你能自由进出皇宫而不被影卫发现,难道我会想不到,皇宫有你安排的人?”如此情形之下,东陵王想要做什么,简直太容易了。
聪明。东陵王冲他挑拇指,
“王爷英明。”
“可是你到底想怎样?”东丹寒啸越来越好奇,“你这样是很危险的,万一父皇要讨伐你,你何以自处?”
果然是夫妻啊,连劝解他的话都差不多。东陵王被这对小夫妻弄得很无语,干脆来个一走了之,“臣的事自会安排好,到时候给皇上一个交代,至于王妃那里,王爷还是要多留心,尽快有个了断才是。臣告退。”这人,说走就走,都不等东丹寒啸有个回答。
我当然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保护好冰云和她腹中骨肉,其他的都不秉。主意打定,东丹寒啸立刻扬声道,“来人!”
暗处有影卫立刻回应,“在!”
东丹寒啸将人招近,在他耳边一阵低语,“去吧。”
“是!”
周围静下来之后,东丹寒啸却没了半点睡意,想像着以后冰云大腹便便,再以后宝宝出世,他抱在怀里逗弄,再再以后宝宝叫他父亲,叫冰云娘亲的情景,越来越兴奋,连口水都要流下来。
次日早起,冰云倚坐在床头,心情已经变得平静。初时知道自己怀孕,而又被王爷怀疑时,她确实又难过又生气,是想给自己一碗堕胎药,将孩子打掉的。
可转念一想,王爷绝计不会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定她的罪,嫌弃于她,何况孩子没有错,总要从长计议才行。
想通这一点,她便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再加上昨晚与东陵王一席话,越发使她肯定朝中正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机,只是父皇还不自知而已。既然如此,那她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周旋,步步为营,看谁笑到最后!
不大会儿,卉儿推门进来,“王妃,药熬好了。”
冰云微一笑,穿好鞋子下床,试一试药的温度刚刚好,便忍着苦,一口气喝了下去。
卉儿边收拾碗边奇怪地道,“王妃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了,这药也喝了几天了,有没有起色?”她也没看出王妃有什么病,这药到底管不管用的,当然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