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贵妃哪里知道,他是不想背弃冰云,故而急怒攻心,可又不得发泄,所以气伤五内,脏腑受损,不吐血才怪。
新郎倌突然吐血倒下,场面登时一片大乱,吵嚷着就要往前挤,倒把个新娘孤零零扔在当地,无人问津。
旁边的小丫环虹颖瞧得害怕,在康红叶耳边低声问,“小姐,怎么会这样?这寰王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我也不知道,”康红叶更是心中有气,语气的,“我方才听他脚步声沉重、杂乱,气息不稳,就觉得奇怪,看看再说。”
“是,小姐。”虹颖心中对小姐是大为佩服,赶紧扶了小姐躲到一边,免得被宾客给碰到。
“怎么回事?”东丹天极惊怒莫名,俯身去看,“啸儿可是受了伤?”
庄靖彦面色尴尬,他虽不知内情,但也绝对清楚王爷之所以会如此,定然同烟贵妃逼迫王爷跟右相之女成亲有关,这话自然是不好回答。“回皇上,王爷、王爷并未受伤,也许、也许是有些激动……”
话说一半,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便讪讪然住了口。
烟贵妃是又急又心疼,眼泪都流了下来,“啸儿,你没事吗,啸儿,啸儿!”
东丹寒啸却只是闭了眼睛,嘴角不时有鲜血慢慢流下,脸色也惨白如纸,好不吓人。
“还不去请太医?”东丹天极一脸怒色,妇道人家就是不成事,光是知道哭,有什么用。
“哦,是,是,去请太医,快!”烟贵妃如梦初醒,这时候也顾不上计较许多,赶紧让人将东丹寒啸送回房中,其他的都先不管了。
看她失了风仪,东丹天极脸色越发难看,甩袖回了太极殿,早知道会是这般结果,不如不来。
烟贵妃心中悲愤,啸儿都这般模样了,皇上还无关痛痒的离开,就丝毫不念父子之情吗?强压下心中苦情,她起身追了两步,陡地想起什么,赶紧带着歉意向康红叶解释几句:
“红叶,啸儿突然有些不舒服,今日怕是拜不了堂,本宫深为抱歉,不如你先回房休息,等啸儿没事了,本宫再来看你?”
如今这情形,是不能再把康红叶给送回右相府的,可这堂没拜完,她又不能算是啸儿的妃子,还真是难办。
康红叶恭敬地对她行礼,红盖头下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贵妃娘娘言重了,发生这样的事,臣女也深感遗憾,娘娘只管去照顾王爷,臣女会照顾好自己。”
“红叶真是懂事,那本宫就放心了,你好生休息,本宫去去就回。”烟贵妃唤过一名宫女,让她带着康红叶去另一厢房休息,然后匆匆离去。
众宾客全都有些傻眼,不大会儿庄靖彦出来致歉,说是贵妃娘娘有吩咐,寰王身体不适,拜堂之事再另寻吉日。既如此,众人也不好说什么,议论着离去。
待众人散去,沐临风也悄悄退走,回了侧院。不管是为什么,总之王爷跟右相女儿并没有拜堂,那就行了。
太医来诊断的结果大致不差,东丹寒啸是气急攻心,所以才会吐血,开了几剂顺气的药,便告退出去。
烟贵
妃知道他这气性从何而来,不禁面有愧色,“啸儿,都是母妃不好,害你这样,可母妃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听不进母妃的解释吗?”
“儿臣、不要跟、别人成亲,母妃别、别逼儿臣了!”东丹寒啸喘息一声,胸口还是疼得厉害,这一下内腑伤得颇重,恐怕得调养一阵子才能好。
唉!要是这般时候冰云在就好了,她是神医,一定会治好他的!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有的、心疼的样子,东丹寒啸就觉得心里暖暖的,想要见她的欲望就越发地强烈!
“啸儿,你还要跟本宫倔是不是!”烟贵妃气得脸色发青,也顾不上心疼了,“康家女儿已经进了华阳宫,你们的婚事无可更改,你难道还想将人给赶回去不成!”
“有何、不可,”东丹寒啸同样又气又急,眼看着又吐出一口血来,“儿臣、发过誓的,不会、负了冰云,怎能……”一句话未说完,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人也软倒下去。
“啸儿!”烟贵妃简直被他折腾得身心俱疲,一边哭一边骂他,“你、你这个不孝子!你就不体谅体谅母妃!母妃是为了自己吗,你、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是要母妃怎么好!”
庄靖彦尴尬又担心,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突然想起来王爷的药不知道煎得如何了,赶紧告退,躲出去再说。
结果他才一出门口,迎面就有人一掌拍过来,他吓了一跳,抬手挡住,才要叫,来人已压低了声音,“是我,沐临风!”
咦?庄靖彦一惊,然后一喜,“王妃回来啦?”
“是,”沐临风把他拉到墙角,一边机警地四下看,一边问,“王爷到底怎么回事,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