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东陵王也不曾有什么动静,就那样以肘支着身体,静静看着冰云的脸,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怎么回事?冰云心中诧异,却又不敢乱动,微微睁开眼睛来。
泪眼这朦胧之中,却见东陵王眼满疼惜与伤痛,更有着在回忆往昔时才会有的温馨与满足,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
东陵王忽然起身,离开了床边,“王妃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臣就送王妃回宫。”
算了,该来的始终要来,他从中阻隔又有什么意思,就让这帮小儿女自己去解决,他何苦给自己找麻烦。
啊?
冰云一愣,接着惊喜莫名,“真的吗?”不用陪他,不用什么条件,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是,”东陵王若无其事,“臣虽然想与王妃一夜销魂,却不想对着王妃一张苦脸,这种事自然是两情相悦的好,所以,还是算了吧,臣告退。”
冰云也不拦他,将脸盖进被子里,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满眼的欣喜若狂。她果然没看错,东陵王绝不是坏人,是旁人对他有太多误解,看来得找个机会帮他澄清才行。
她正高兴得想要起来大跳大叫,门一响,东陵王去而复返,把她给惊了一下:难道他又改变主意了?
东陵王却并不靠近床边,只将一张薄薄的信笺放在桌上,“这个就是压制你内力的心法,可以让你恢复本来面貌,但只
能任它自行来去,不可强求。若要彻底恢复,要么散功,要么大成,你可要想清楚。”
“哦,”冰云此时并无心其他,何况她从不想练什么功,便小心地应了,“我知道了,谢谢。”
“臣告退。”东陵王退出去,替她关上门。
做乌离国的公主就是这么麻烦,非要练什么功,有什么用吗?乌离国已不复存在,宝藏之说也是世人传言,不足为信,这“镜月”之功又害人不浅,还是不练为好。
当下一夜无话,第二日,冰云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再去对镜自照时,已然成了丑样,心下反倒坦然。看一眼桌上的内功心法,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折叠起来塞进衣兜,没准以后用得上呢。
简单收拾了一下,再去叫上沐临风,两个人一起去了前院,却见东陵王比他们还早,已经准备好马车,正等着他们。
“王妃请。”东陵王让过一旁,很是恭敬。
“多谢。”冰云迫不及待地登上马车,“走吧。”
东陵王放下车帘,冷声吩咐一句,“上路。”
“驾!”洛飞尘一鞭轻甩在马背上,马儿嘶鸣一声,缓缓启动。
而此时的京城皇宫,却是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本来嘛,寰王大婚,这是何等大事,何况新娘子还是右相之女,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东丹天极自然也明白右相的分量,不过康家愿意与啸儿亲近,却是让他倍感意外,右相不是不知道啸儿正被他冷落,还肯将女儿嫁进华阳宫,看来是另有算盘。
不管如何,这总是一桩喜事,就算他还不曾消气,也断不能拂了右相的面子,总得让事情有个圆满的结果不是。至于冰云,好像听烟贵妃说起,她通情达理,一力促成这门婚事,还真是有度量。
相比较之下,宜宁宫就显得有些冷清了,月皇后似乎有些不悦,不耐问道,“东丹寒枫,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何时立太子妃?”
说起来太子虽然比东丹寒啸大两岁,却并不急着立妃之事,除了纳了两房侧妃,平时也少见他亲近女色,一副修身养性的样儿。
“急什么,就让三弟先折腾好了,儿臣何必凑这热闹,”太子全没往心上放,“再说,太子妃那可是将来的皇后,哪能随随便便就立的,母后不是该帮儿臣留意留意吗?”
“本宫没有吗,还不是你一向眼高于顶,一个都瞧不上眼,”月皇后白他一眼,此时暂且放过一边,“说起来寰王何时与右相勾结到一处,怎的先前没有动静?”
右相一向在朝中保持中立,这次不忌讳寰王一时失宠,明摆着站到华阳宫一边,真让人意外。
“少不得又是烟贵妃的主意,还有安陵侯从中撮合,”太子眼神清冷,“他们自以为了有了右相支持,就有了翻身的筹码,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更好玩了,鹿死谁手,还不一样呢!”
“总之小心为上,”月皇后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安陵冰云性子倔强,本宫觉得她没可能容得下右相女儿在她之上做威做福,先看看再说。”
若是他们起了内讧,反而更好办了。
太子点头,默默打着算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