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以前的事了,”东丹寒啸面有愧色,“儿臣没有提,是因为义兄不想与朝廷有所牵扯,不是有意欺瞒母妃,母妃恕罪。”
烟贵妃难掩担忧之色,“本宫倒没什么,可皇上这次是动了真怒,更听信他人馋言,以为你与武林勾结,图谋不轨,本宫都快急死了!”
一朝知悉这件事,她是又惊又急,暗暗委托朝中重臣,包括安陵轩鹤,向东丹天极解释此事,怎奈他只要一听是为东丹寒啸求情,就都将人拒之门外,她不担心才怪。
东丹寒啸低忧虑垂目,哑声道,“儿臣该死,连累母妃了。”
“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王爷,”相比较之下,冰云倒是冷静得多,“母妃,关于盟主派人助王爷之事,是不是太子告诉父皇的?”
烟贵妃向门外看了眼,压低了声音,“皇上未曾明言,便据本宫推测,多半是。”
那看来错不了。冰云点头,心中做着算计。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烟贵妃不安地道,“啸儿,你打算如何做?那独孤傲可愿向朝廷称臣吗?”
东丹寒啸咬着嘴唇摇头,“儿臣没有问,不过不太可能,义兄性子孤傲,怎肯为人所用。”他手下掌控武林十几大门派,一呼百应,比做皇
帝还要随心所欲,为什么要听别人命令,想想就是个笑话。
“那便如何是好!”烟贵妃这一急,眼泪儿便止不住地落下来,“若不能让他臣服于皇上,你的嫌疑便不能解除,这是要本宫的命吗?”
冰云看着心中不忍,虽然一时无法可想,也还得按捺着性子劝解,“母妃稍安勿躁,总会有办法的。”
烟贵妃六神无主的,拿锦轻拭着脸上的泪,摇头叹息,一声重似一声。
蓦地,外面传来通通的脚步声,冰云才转过身,就看到东丹寒凌急匆匆跑进来,满头满脸的汗,显然也是真着急了,一进门就大叫,“三哥三哥,武林盟主在哪里,我去找他!”
他本来是跟东丹寒啸一起住这华阳宫的,后来三哥跟冰云成了亲,他便觉得再留下来很是不合时宜,就向父皇请求,要了华庭宫居住,平时很少过来,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哪里还坐得住。
“寒凌,不许吵!”东丹寒啸一把拉过他,警告地瞪他一眼,“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少插手!”就四弟这毛躁的性子,不添乱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帮什么忙。
“可是那独孤傲要是不来,三哥你不也没办法吗?”东丹寒凌擦一把汗,匆匆向烟贵妃叫一声“母妃”,继续向三哥使力气,“三哥,你快说,怎么找武林盟主,我去叫他来。”
“他不会来的,不用白费力气,”东丹寒啸把他按坐在椅子上,“总之你别乱来,我会向父皇解释。”
那你也是白费力气。冰云他们几个心里同时这样想,彼此相顾无言,苦笑连连。
身为皇子,东丹寒啸只是想要为国尽忠而已,为什么到今天,他反倒成了千古罪人,百口莫辩了?
华阳宫自是一片愁云惨雾,宜宁宫里却是一派详和宁静,仿佛如人间天堂。
月皇后浅浅一笑,唇边两个酒窝甚是媚人,“寰王这会儿怕是急得寝食难安了吧?”
“想来是,”太子摸了下鼻子,意态悠闲,“谁叫他这般胆大,居然跟武林盟主称兄道弟,自寻死路,怨得了谁。”
“也不见得是坏事,”月皇后坐正身体,轻轻一撩臂上轻纱,柔情无限,“若是借助江湖之力,寰王必能成事,好险在这时候发现了他的秘密,否则就坏事了。”
太子有些意外,“哦?母后的意思,独孤傲会向父皇称臣?”那事态就不能按他们预想到的发展了吧,他们原本是想,独孤傲绝然不会向父皇低头,那东丹寒啸就会被父皇猜忌,纵使不会将他怎样,也断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信任他,宠爱他,于他们这边是大大有利。
如果反过来,独孤傲会为了东丹寒啸而低了头,那父皇得了朝廷之力,这又是东丹寒啸一桩功劳,他们岂非更没有胜算?
这东丹寒啸怎么就如此好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对他有利的多,这是什么世道?
“本宫的意思,独孤傲不会放着寰王不管,”月皇后清冷了眼神,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月中嫦娥,“等着吧,好戏在后头。”
太子会意,眯着眼睛笑,“是,母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