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一早,烟贵妃便让东丹寒啸和冰云去宜和宫,与他二人好生叙叙。这一别就是两月余,她这做娘亲的整日在宫中提心吊胆,就怕他们有个闪失,如今终于活着相见,这份心情,自不必说。
“见过母妃。”东丹寒啸与冰云皆穿了一身素服,很是清静淡雅。
“起来吧,”看到儿子儿媳无恙,烟贵妃鼻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平安归来就好,母妃也可放心了。”
“有冰云在,儿臣不会有事,母妃放心吧。”东丹寒啸说这话时,颇有些洋洋得意,想想那时他中了毒箭,几乎性命不保,若不是冰云,他也许就无法活着回来见母妃了。
烟贵妃拭了拭眼角的泪,嗔怪道,“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怎么都不肯带上冰云,现在好了吧,若没有冰云在,看你如何打得胜仗!”昨晚她也在席,直听得惊心动魄,好几次都要闭过气去。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冰云居然还是沙场上的巾帼英雄,啸儿有她相伴,何其有幸!
东丹寒啸赧然,却并不否认这一点,“是,母妃教训的是,当初是儿臣看走了眼,这次多亏了冰云,得让父皇好生奖赏冰云才是。”
冰云失笑,赶紧拉过他,“王爷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不然该让母妃笑话了。”
“不妨事,由得啸儿闹一闹好了,他可高兴得紧,”烟贵妃宽容地一笑,对自己儿子的心境起了何种变化,倒是看得仔细,“如今这仗也打赢了,你两个便好生休息休息,也该调养好身子,生个孙儿孙女的,给母妃抱一抱了,知不知道?”
冰云愣了愣,“腾”一下涨红了脸,“母妃怎的突然、突然说起这个,儿臣、儿臣还没有想过呢,不急。”正说着打仗呢,怎么就说到生孩子上去了,这话题跳跃得也太快了吧?
一听这话,东丹寒啸脸上笑容僵了僵,而后慢慢消失,“母妃,这件事情不急的,以后再说。”
“不急不急,哪次你不是这
般说,”烟贵妃沉下脸来斥责,“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急,母妃可急!”
东丹寒啸嘴唇动了动,眼里闪过异样之色,但没再顶嘴。
一看气氛有些不大对,冰云赶紧岔开话题,“啊,对了,母妃,儿臣和王爷有在怀疑一件事,不知道母妃可听到动静吗?”当下她把朝廷粮饷迟迟未到,过后粮草又被夜弥国截住的事说了,“母妃觉得此事会不会与月皇后和太子有关?”
烟贵妃吃惊不小,“竟有这等事?这个本宫倒是没听到什么风声,朝政之事你父皇也向来不会说与本宫,是否月皇后所为,本宫也无从得知。”
想来也是。冰云若有所思,“那左相是否与月皇后一伙?”如果不是月皇后亲自指使,也必定和右相脱不了干系,只过这些人个个位高权重,就算她有所怀疑,也动不了他们分毫。
“面子上的事都过得去,暗里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烟贵妃微微冷笑,“朝中向来分帮分派,唯右相康良骥未曾有所表示,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若是将右相拉过来支持王爷,倒是不错。冰云肚里打着小九九,浑然没注意烟贵妃看着她时,那担忧而又心疼的样子。
自宜和宫出来,冰云还在想左、右二相的事,一路没有作声。
东丹寒啸悄悄看了她几次,见她脸色不善,轻声问,“生气了吗?”
“哦,”冰云随口答应一声,接着又意识到不妥,奇怪地反问,“生什么气?”
东丹寒啸苦笑,“我对你的态度啊,忽冷忽热,捉摸不定,莫不是有毛病吗。”
冰云愣了愣,接着哈哈大笑,“原来王爷知道啊,哈哈,哈哈,不过也没有这么说自己的吧,哈哈,哈哈!”
看着她的丑脸笑成一团,东丹寒啸也知该说什么好,“冰云,我其实……你方才在想什么?”算了,还是不要说了,不然也是让冰云跟着他一起苦恼而已。
“在想左相那个儿子,”冰云也不以为意,捏着下巴道,“王爷跟贺兰奇俊可熟识吗?”
“怎么忽然问起他?”东丹寒啸摇了摇头,“并不,他在朝谋得官职后,就一直在外历练,近日才回京城来。”
“是吗?”想起那双闪着诡民光芒的桃花眼,冰云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怪,而且很不简单,王爷得小心他才是。”
“哦?”东丹寒啸一惊,“你如何知道?”
“猜的,直觉,”冰云耸耸肩,有点儿玩笑的意思,“不一定对,但我就是觉得他很不寻常,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东丹寒啸点点头,“我会。”
冰云笑笑,一路走一路踢着地上的石子,“王爷,粮草的事就这么算了吗?万一真是月皇后和太子搞的鬼,他们害你不成,就不可能作罢,别再有什么阴招来对付你才好。”
“无凭无据的,说出来父皇也不会相信,”东丹寒啸皱眉,心头压抑得厉害,“而且月皇后和太子哥哥一向掩饰得很好,若是贸然挑起事端,反而显得我心中有鬼,静观其变吧。”
说的也是。冰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顶多就是多注意着点儿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