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起如此变故?羌若国、羌若国皇室不是已经被诛杀殆尽,又何以突然冒出来一个太子殿下?烟贵妃骇得手脚冰凉,又要晕过去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母妃,儿臣实在没有能力在七天之内配出解药,除了交出羌若国国君和皇妃,别无他法!”
冰云这一招叫“投石问路”,因为她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肯定还有他们都不知道的内情。
“不可能!”烟贵妃想也不想就断然摇头,“他们休想!”
“哎呀,母妃!”东丹寒凌不高兴了,“还有什么比哥哥的命更重要?就算把那两个人还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先救哥哥要紧啊!”
“本宫知道,但是,但是——”烟贵妃眼圈一红,眼泪已流了下来。
亲生孩子被下了毒,生死难料,她怎会不急、不心疼?可是、可是真的不是那么简单,要她怎么说!
“母妃,不如将事情禀报父皇,请他定夺。”冰云的意思,是烟贵妃做不了皇上的主吧。
“禀报皇上有什么用?!”烟贵妃许是被逼急了,想也不想就气道,“人都死了,你让皇上拿什么给靖衣侯!”
话出口她才知道失言,美眸之中满是惊恐之色,掩住了口。
但,冰云和东丹寒凌已是实实在在听到了她的话,同时瞪大了眼睛,“母妃?!”
原来,人已经死了吗?难怪冰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是因为这样!看来东丹寒啸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从不认为能够从靖衣侯那里拿到解药,是不是?
烟贵妃眼神瞬息万变,最终叹息一声,哽咽着道,“是,他们早在被俘之时,不堪亡国之辱而自尽身亡。”
冰云方寸大乱,哆嗦着道,“不、不可能,沐临风明明说、说去年祭天时还、还看见过他们啊!”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残忍,那是王爷最后活命的机会!
烟贵妃苦笑,“那不过是皇上的权宜之计。”
为安抚羌若国子民,皇上自然是找了两个体形差不多的人来假扮羌若国皇上和皇妃,至于样貌上,只要找易容高手为他们易容一番,加上他们只是每年祭天之时在京城中游玩一圈,又不必跟人说话、接触,自然不会露出破绽。
这么多年来,倒也骗得了天下人,连梅少容自己都没有瞧出破绽,更何况是别人。
如果不是有这一信念支撑,只怕梅少容早就寻个解脱了吧,不管是哪种解脱都好。
东丹寒凌急得抓耳挠腮,“怎么会这样?!那、那三哥要怎么办?”
“本宫也不知道,”烟贵妃抽泣着,“不过事关重大,定要禀报皇上知道。”
看来羌若国余孽还是不肯死心啊,事情只怕不会轻易了结,需得让皇上早做好防范才行。
冰云呆呆看着东丹寒啸昏迷中无一丝血色的脸,心一路下沉,沉入无底深渊。
若是梅少容知道实情,定会恨不得将东丹寒啸锉骨扬灰,又
怎可能拿解药给他?
那要怎么办,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王爷死吗?
老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
夜深人静,庄靖彦和沐临风守在屋外,冰云和烟贵妃守在屋里,四人心情各异,谁都没有说话。
蓦地,夜风中传来一丝衣袂轻响,沐临风眼神一寒,厉声道,“谁?!”
庄靖彦“唰”一下亮出兵刃,凝视戒备。
雪白的衣袂翻飞,梅少容从容现身。
“你还敢来?!”庄靖彦目露凶光,手腕一翻就要杀将过去。
“住手,”冰云冷声喝止,迈步出房,“靖衣侯,你想怎样?”
烟贵妃亦是惨白着脸,随后跟出,神情复杂。
“烟贵妃也在,倒是省了许多事,”梅少容脸色清冷,似乎笃定他们不能将他怎样,也未做出手的打算,“我来只为提醒你们,还有六日。”
庄靖彦心头火起,如果不是冰云在,他早已出手。“靖衣侯,你好大的胆子,敢害王爷,就不怕王法吗?”
在靖衣侯眼里,王法算什么。冰云暗暗苦笑,有烟贵妃在,她也不好先开口。
果然是你要害我的啸儿!烟贵妃心中虽惊怒焦急,然她毕竟陪伴君王十几年,早已见惯大风大浪,很快便冷静下来,“靖衣侯,你当真是羌若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