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王妃,本侯跟你们走,”梅少容眼神警惕,耳听八方,“否则若是伤了王妃,引得皇上震怒,你们担当不起。”
黑衣人只作未闻,手中剑一指,
瞬间齐动。
梅少容一咬牙,冲天而起,长鞭迎风抖得笔直,一鞭抽中一名黑衣人头顶,此人立时鲜血飞溅,滚倒于地。
冰云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剩下五人仍旧毫无退意,不待落地的梅少容缓过一口气,再次攻上。
梅少容眼中布满浓烈的杀气,似是被逼出了真火,长鞭瞬间化为游龙,但听“啪啪”之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间,五人皆已中招,倒地抽、搐,起不来身。
梅少容一个趔趄,几乎一咬坐倒,喘息了好一会,才慢慢过去扶起冰云,“王妃受惊了——”
最后一字尾音未落,他蓦地脸色一变,惊呼一声,“王妃小心!”
冰云一愣,还未回过神,就觉得身体被一股大力直推出去,狠狠摔倒在地,然后是利刃入肉的声音,再然后是“嘭”一声大响,一名黑衣人被梅少容掌力震飞,而他自己也踉跄后退,单膝跪地。
“侯、侯爷!”被这一连串剧变吓到心神俱裂,冰云已不知该如何应对,就见梅少容右手捂着右胁下,鲜血从他指缝流出,没入黄土中。
“侯爷!”冰云尖叫,扑过去扶他,“你、你受伤了!”
而且还是为了救她而伤。安陵冰云,你何德何能,得靖衣侯如此相护!
“没事,”梅少容吃力地坐倒身体,惨白着脸一笑,“快、快离开这儿,臣担心、担心他们不会罢休……”
“好,先离开!”经这一吓,加上崖上风大,冰云觉得迷、药的药性似乎已经过去,身体也有了些力气,赶紧过去扶起梅少容,慢慢离开。
一路上都没有再遇到阻拦,来到最初被围攻的地方,地上散乱地躺着黑衣人和侍卫的尸体,两辆马车也已经破烂不堪,马儿也不知道因为受惊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总之一片狼籍,无法收拾。
冰云扶紧了梅少容,咬着嘴唇,一时不知所措。
梅少容微微地喘息着,眉头轻皱,显然在竭力压抑着痛楚,但先是中迷、药,后又经过恶战,现在又受伤,失血太多,他已支撑不住,腿一软,往前就倒。
“侯爷!”冰云一下失重,差点跟着他摔倒,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扶住他,“你怎么样?呀,你的伤!”
白衣上一大片鲜红的血迹,望之触目惊心。“没事,”梅少容虚弱地摇头,“快走,如果他们再派人来,臣和王妃都走不掉!”
“可你这样子怎么走!”冰云又气又急,左右看了看,“来,先去那边坐下。”
吃力地扶着梅少容到一处避风的斜坡下,再小心地扶他靠着一棵树坐好,冰云抹一把脸上的汗,到附近去找草药。
梅少容无力地仰靠在树干上,捂着伤口的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因为大量失血,他脸色泛黄,嘴唇干裂,竟似支撑不下去。
不大会儿,冰云拿了一把草药回来,挑出其中几棵,将叶子揪下来,放进口中咀嚼。
这味道显然不会太好,甚至是相当糟糕的,冰云死死皱着眉,好几次都要呕吐出来,却拼命忍着。
等到嚼碎了,她吐在左掌心,伸手去解梅少容的衣服。
“不!”梅少容抬手一挡,“不劳王妃动手,臣自己、自己可以
——”
冰云恼了,一把打掉他的手,“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倔!”不由分说一把撕开伤口附近的衣襟,小心地将药敷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