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裴昭来到军营之中的李嫣,却见到了裴昭身边的其他女人。
很多女人。
她们环肥燕瘦,姿色各异,或温婉,或明艳,或英气,但无一例外,望向裴昭的目光都充满了倾慕与依恋。
在这之中,唯有一个女子显得格格不入。她紧蹙着眉头,神情严肃而冷淡,见到李嫣,冷冷瞥了裴昭一眼,道:“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思带女人回来?”
裴昭像是有些怕她的模样,竟显露出几分罕见的局促与……惧意?他无奈地上前握住女人的手,甜言蜜语一番,连声唤着“娘子”,什么“心肝”、“宝贝”的好话都说了个遍,极尽讨好之能事。
直到那女子脸色稍霁,裴昭才说李嫣的事:“嫣儿她身世实在可怜,我见了于心不忍啊。况且她对我一片痴心,情深意重,我怎能辜负她一番心意?”
“呵,身世可怜?”女人冷笑了一声,眼神扫过李嫣的脸与身子,“呵。”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走了。
裴昭却并未动怒,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回过身来又自然地揽住李嫣纤细的腰肢,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这是同意啦。”
李嫣茫然道:“什、什么?”
裴昭侧过脸,毫不在意这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直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哎,我家娘子虽然冷淡,时常发脾气,不过她没叫人把你赶出去,那这事就是成啦!走,我带你去见见其他姐妹!”
李嫣方才已经见到了十几位美人,听裴昭的意思,却是他还有更多妾室。
她心中顿时如遭重击,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失落和委屈涌上心头,胸口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低着头猛地挣开了裴昭的怀抱,低声道:“你……你竟然还有那样多的人吗!”
“当初,明明……你明明从未说过!!”
声音带着哭腔,顿时引来了很多目光。
裴昭骤然被她这样落了面子,脸上不由得尴尬,但他并未发怒,反而自知理亏,把她带进了营帐之中,放轻了声音说道:“我是有很多人没错,可惜……情多累美人啊。”
“她们待我皆是一心一意,而我裴昭虽非圣人,却也知情债难偿,又怎忍心辜负她们任何一人?”
裴昭搂住她,轻声诉出真意,英俊的脸上满是真切的情意。李嫣被心上人这样搂着,心防也渐渐卸了许多。声如蚊呐道:“你……我好怕,好怕你就是看上我的身子,待我年老色衰了……”
“怎么会?”裴昭失笑道,“容颜会老,你这番真情却不变。嫣儿,你记住,只要你心中还有我裴昭一日,还真心爱我一日,我便绝不会亏待于你,心中永远有你的位置。”
听了这番话,李嫣不禁生出一丝不该有的期冀来。
整个人脸上的不满与悲伤烟消云散,恢复了原本怀春少女的娇羞。
后来李嫣与裴昭聚少离多,她也不似见过的那个女人,能时常待在军营之中——后来李嫣才知道,斥责裴昭,把他压了一头的女人,是他的正妻,也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李嫣遇见裴昭的时间太晚了。她没有高强的武功傍身,没有煊赫的家世支撑,只能听着前线传来的消息,痴痴望着明月,等待心上人归来。心中还是惦记着裴昭说过的那句话。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她一定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