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忽然从笼口伸进来,一把拉住了她。
&esp;&esp;季小梦眨眨眼,就看到朦胧的血光中,柯航出现在那里,以同样狼狈的姿态拉住他,“抓紧!”
&esp;&esp;洞口太小,柯航一边死死抓住季小梦,一边用冰刃割开洞口。放在平时不值一提的动作,足足花了他十分钟。
&esp;&esp;“小心。”柯航把人拉出来,危险却还没有结束。因为变异猪笼草绕树而生,这一个个笼子是挂在树上的,而囚禁了季小梦的这个离地足有二十多米。
&esp;&esp;季小梦也不想给柯航拖后腿,硬是撑住了没有掉下去。等到两人终于移动到粗壮的树干上,长舒一口气,她的手脚都已经控制不住地在发颤了,脸上也多了一块被腐蚀的痕迹。
&esp;&esp;这样下去不行,如果不把腐肉割掉,这些黏液还会继续往里渗入。她咬咬牙,转头看向柯航,用沙哑的声音道:“凝一把冰刀给我。”
&esp;&esp;末了,她好似又察觉到这语气太过冷硬,又添了一句:“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
&esp;&esp;最后的准备◇
&esp;&esp;◎往东走◎
&esp;&esp;季小梦用冰刀刮去身上的腐肉,再用化出来的水清理伤口,因为全身脱力,再加上疼痛,不过片刻就已经大汗淋漓,手指一直在抖,要做几次深呼吸才能稳住。
&esp;&esp;她咬着唇,不让自己晕过去,下一秒,却被柯航握住手腕,“我来吧。”
&esp;&esp;柯航比季小梦早一步脱身,最重要的是,他的作战服里面还有特制的防护衣,薄薄一层,能防弹也能阻挡黏液侵蚀,所以猪笼草对他的伤害有限。
&esp;&esp;他没有立刻就提出帮忙,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季小梦不是个喜欢依赖他人的人。她的独立并非像他从前遇到过的其他的女性一样,是家族培养,亦或是在特战组、训练营里通过艰苦训练和一次次的实战磨练出来的,而是在丛林里养成的仿佛独狼一样的天性。
&esp;&esp;此刻季小梦被柯航握住手腕,本能让她想要迅速挣脱,手腕反扣,但身体的虚弱让她刚使出一点力就功亏一篑。
&esp;&esp;视线相对,季小梦直直地望进柯航的眼里,过了几秒,抗拒的力道终于卸了,转化为一句僵硬的:“谢谢。”
&esp;&esp;柯航没有多说什么,只重新凝出一把冰刀,继续为季小梦处理伤口。他做的时候很专注,手非常稳,哪怕他的手背上也有被黏液灼伤的痕迹。
&esp;&esp;大雨不曾有片刻停歇,但头顶张开的巨大树冠在此刻成为了一顶绝佳的保护伞。雨声仿佛一道帘子,隔开了一切,让此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esp;&esp;呼吸声渐趋平缓,季小梦身上到处都痛,冰刀刮在身上明明也冻得她一哆嗦,但不知不觉间她心里的戒备放松许多,让她整个人不再那么紧绷。
&esp;&esp;于是当柯航处理好伤口,再抬头看她时,竟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刹那间柯航以为她又晕了,神色微变,待确认她只是陷入昏睡,这才松了口气。
&esp;&esp;睡着了的季小梦看起来温和许多,蝎子辫有些散了,乱发贴在耳鬓。柯航看到那长发微怔,视线下移,看到季小梦破了的衣服,仿佛火烧似的,立刻移开。
&esp;&esp;他连忙把防护衣脱下来,权当外套给季小梦穿上。明明刚才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一点不觉得尴尬,此时却看一眼都觉得不自在。
&esp;&esp;等到给季小梦穿好衣服,柯航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把汗,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表情迅速变得严肃,视线扫过四周。
&esp;&esp;此处不宜久留,看这天光,虽然辨别不出具体的时间点,但应该距离夜幕降临不远了。
&esp;&esp;这样想着,他找来柔软但坚韧的藤蔓,在自己手上试了试,随即把它当作绳索,将季小梦固定在自己背上,再采集几片宽大的树叶充作雨衣,确保她不会再淋到雨。
&esp;&esp;他的动作很小心,但季小梦还是被晃得醒过来一瞬。她睁开眼,便看到雨水流淌过柯航的侧脸。那脸上也带着伤,一道长长的伤口,却马虎得没有做任何处理。
&esp;&esp;“东……”季小梦艰难开口,“往东走。”
&esp;&esp;东?
&esp;&esp;在柯航脑内的地图里,他们此刻应该要往偏西南的方向走,否则的话就是绕了一个圈在绕回去了。但季小梦说完话,已经支撑不住再度昏睡,柯航思忖再三,终于决定赌一把。
&esp;&esp;就往东。
&esp;&esp;另一边,临时指挥部的前哨站内,原本要进入迷雾森林的周亓,被迫停留。
&esp;&esp;如他所料,局势有变。那位九组的女探员带来了非常不利的消息,越来越多的声音倾向于对迷雾森林进行火力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