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哥和大哥都有钱,因为他们俩家的子女都在外面打工,没有钱可能是我二哥。他有两个学生在读书。”
母亲沉默了片刻,便问和他一块的杨再云。
姨父沉着脸,考虑了一会说:“杨再云,他不愁嘛!他家里有钱,亲戚也有钱。现在这社会,只要有钱就能办好事。我现在只要把这三千块钱凑起,我就能请一位好律师。”
“我现在也有这种想法,反正我无钱打官司是死刑,不如和再云商量,我给他罪全顶了,他拿几千块钱给我那最小的两个孩子。”姨父很痛心地说。
母亲诧异地说;“你千万别这样做!现在法院还没有判决,你怎么知道你是死刑呢?”
姨父凭多年的犯罪经验,但是知道自己无钱打官司,那些罪刑绝对不会轻判的,更何况,他这次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而是贩毒!母亲她根本不知道,曾经她很信仰宗教、迷信。她认为菩萨都会为他摆脱疾苦和病魔,但她失败了;接着她又跟随了基督,信神,向耶酥求平安,求幸福,不知将来她去信仰什么。
“我犯了大半辈子的法,我自己心里有数。”
“这人说不清楚,人落马有上帝保佑。”
赵志成有点埋怨他不争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是看见他那副可忴的脸孔,想着几个表弟妹,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安慰道:“没必要发愁,我想他们会帮助的,我们想尽全力来挽回。我回去就把你几个哥们招集起来商量,无论家庭有多么困难要他一定出几百块钱。”
“我不想再要他们为我付出太多了!”
“这有什么呢?兄弟之间情同手足。”
这有什么?志成说出这不负责任的话,他内心发出了振动。他有点想收回自己的话,然而他做不到。他知道姨父是社会的毒瘤,但为了表弟妹们他要去帮他,也许他是徒劳的,他会尽力去做的。
姨父内心深处也在忏悔,迟了!他知道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是社会的祸根。国家和人民都在诅咒,谩骂他,依母亲的话抑或上帝也不放过他!
“走到这一步,你不必去想得太多了,能够叫他们帮助的就说出来吧,不要扪在心里。这是要命的事了,万一有不测,不是可怜几个孩子?千万别这样傻,只要把自己的命保住,脸皮厚一点也值的。”母亲说。
这个社会,真让人无法猜测,罪孽深重的人恰恰人们害怕他,千方百计靠近他,怜悯他,甚至有人因为靠近他,怜悯他而感到自豪。
过了半晌,姨父泪痕斑斑地说:“可怜,可怜我很小的两个孩子——亚珍、亚明。不知他们俩个在家怎么样?别人家要过春节了,热热闹闹的,而我们家里冷冷清清的。“他不停地揩自己眼角泪水。好像向上帝表白,自己已后悔了。
母亲说;“你自己在这里难熬极了,就不必担心他们了。他们在家里,可能他伯妈,婶娘们会多少照顾一下,而且志成准备去接他们来我家过春节。”
“只有靠你们了,叫他们去你家过春节。若是在家看见别人的孩子穿新衣服,吃肉和糖果,玩鞭炮,他们怎么不想!”
“这,你不必发愁!志成准备给他们称几斤糖和几斤水果。”
“不知亚娟,亚梦,亚超们在外面打工怎么样?我在这儿也没有和他们取得联系。”
“前几次赶集,亚娟给我打电话说,她汇了400元钱给亚珍们过年,钱现在还没有来。我是这样想,若是汇来了,给你拿100块过春节,拿100块给亚珍们,剩下的给他们来年上学报名做学费。”
“唉,只有靠你们给他们安排。不然,他们不知什么,钱几下就花光了。”
姨父过了好一会问:“小妹(姨娘)给你们写信吗?”
“别提这人啦!她没长良心!家里有八十多岁的母亲和自己亲生的子女,连信没写,我也没有来信。”
“我知道她这人。若是在家,我在监狱,她还能够想一点法子,照顾孩子。”
“她,我们就不奢望了。几个孩子已经大了,小的不几年就长大了,你在内蒙古坐牢那几年,亚娟才十四岁,今年她已二十多岁了。你不必担心他们,只要你自己过得去就可以了。你在牢里也只是干着急,不起一点作用。”
大家沉默发愣了半晌,姨父说:“就这样了吧!若有事我会叫人通知你们。现在可能有四点钟了,你们回去了吧!”
母亲说:“假若有事就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