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半晌,继父对志宏说:“你不去和亚梦玩!让她一个人在那屋子里?”
志宏起身去了。继父立刻说:“你怎么不撮点木炭去!天气很冷,看样子今晚要下雪!”
志宏用铁铲撮了木炭过去了。
母亲对外婆说:“难怪说要她喜欢志成,她不答应,可能她和志宏早说过了。”
继父问:“你怎么知道?”
“我是凭空猜的。你想,亚梦给志宏汇得有钱,她肯定给他写得有信!”
继父揉了揉脸为自己以前的估计猜测错误而失意,说:“那我就不清楚了。”
母亲笑着说:“不知道怎么办!志成没有人喜欢,志宏又嫌多!”
继父挤着眉头说:“怪谁呢?是他自已呆板!自己没出息,嘴钝!”
“的确,这志成最怕羞,拿句话给他说,他都不会说。”
外婆非常反对他们说的话,觉得母亲有偏见,冷着脸说:“不说话,你就觉得人家呆,有些人是不爱说话嘛!”
继父说:“不是我们恨他!是他的确这样儿!”
“我不相信!”
晚上,他们聊一会,睡觉去了。可是这一晚他们都没睡好觉。志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暗自决定一定要去复考,来改变自己有权利去爱自己想爱的人。他想金钱是他必须要跨的第一道门槛。假若有一天自己拥有了足够多的金钱,无论绚丽多彩的爱情有多浪漫,离他有多远都会投进他的怀里。
母亲想了解亚梦的心里话,千方百计地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和亚梦睡在一块。其实亚梦也想探母亲的口风,便和母亲轻描淡写地说:“姨娘,我担心嫁在外面不得和你们见面,你们说我没良心,所以许多男孩子追我,我都拒绝了。”
“在外面有什么好呢!你自已也清楚,有钱的人,谁愿在外面做苦力。呆在家里有吃有穿的不好吗?大部分的人在外面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生活设法无计了才出去谋生。我想,你现在苦,将来到一个穷苦人家仍然是苦。”
亚梦无语。她知道母亲说的有道理。
外婆插嘴说:“我们寨,文碧家女儿打工喜欢一个男孩子,她跟着去四川。那地方穷山恶水的,一年四季吃玉米,红薯。她写信给她爸爸,要她爸爸去接她……”
母亲打断外婆的话,“文碧去了吗?”
“文碧说,谁叫你瞎着眼去那儿呢!你来了,那小孩怎么办?”
“有小孩了?”
“是的。就是因为有小孩了,才没有去接她。”
“我们寨上小云嫁到广西,起初去广东打工听那男孩子说,他们那儿条件非常好,和男孩子去后,连要一口水都要走十几里路。下雨了,提心吊胆的害怕房子被洪水冲走;出太阳了,地上拉出米多宽的裂缝,不小心掉下去。”
第二天早晨,赵志成晚上睡不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和往常一样起得很早。他在厨房火坑里把火生燃,去挑水。
亚梦听见水桶“乒乒乓乓”地声音,问:“姨娘,是谁起床啦?”
母亲知道是志成,说:“是你大哥!”
母亲知道志成的心情,毕竟他是她的亲骨肉,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撑。她也为难,爱情这东西不是一厢情愿的。她不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
吃了饭,亚梦知道志宏要去上学,闷闷不乐的。
母亲便趁亚梦不在,问志宏:“志宏,你今天要去上学吗?”
“妈,亚梦喜欢我。昨晚听见我有女朋友,她哭了。”
“你不怕耽搁功课?”
“没有关系的。我们是补习生。”
志宏打算不上学,他陪亚梦在家多玩一天。
志成不吭声不吐气地放牛去了。他忌恨志宏,然而说不出让自己置信的理由,也许是许多女孩喜欢志宏吧。
亚梦知道志宏没有去上学,像是吃蜜糖,问母亲:“姨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