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猛地想起杨星梧对他说过的话,她说傅东倪刚来厚朴星那段时间,过得很苦。
旧小区,贫瘠星。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副画面,每到过年的时候,傅东倪就窝在这处小小的房子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做饭,孤零零地吃饭。
如果当初他来厚朴星,并不是只远远看她一眼就好了。
一想到这儿,裴珩之就止不住地心疼。
他放下餐具,垂着脑袋抓起傅东倪的手,而后用指腹摁了摁她手上那些薄茧。
以前念高中时还是没有的。
这双手还会弹很好听的钢琴,运动会拔河时还会被绳索磨破皮。
他一点点地滑过去,最后指尖定格在她虎口附近的那圈牙印上。
“疼吗?”裴珩之轻声问。
傅东倪没说一点儿也不疼,那纯粹骗人,她用开玩笑的口吻道:“怎么,我要说疼,你打算给我什么补偿吗?”
裴珩之却点点头,像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他蓦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带着她的手隔着衣料碰了碰自己的小腹,声音低低的,呢喃似的问:“傅一,这里,你想进去吗?”
不待她回答,他又说:“虽然没到发热期,但用信息素诱导发热的话,应该也可以打开吧……”
一石惊起千层浪。
这句话蹭过耳畔,酥酥麻麻,傅东倪的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理智差点跟着原地炸了。
偏偏始作俑者毫无所察,用一双水亮的眼睛看着她,满含邀请的意味儿。
傅东倪和他对视数秒。
片刻后,她笑着舔了舔嘴唇,顺势将人拉过来,不轻不重地按了下他后颈:“我现在觉得,你妈妈有句话说对了。”
裴珩之没想到她忽然提起苏岚,疑惑问:“什么话?”
傅东倪站起身,亲了亲他微红的耳朵,又亲昵地咬着他白皙脖颈上薄薄的皮肤,直到听见他的闷哼声,她才哑着声,带着气音咬牙:“尽他妈折腾我……”
在诱导发热期做完全标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因为突发性的发热周期并不稳定。
Omega很可能会承受比平常多数倍的痛苦。
不论裴珩之说那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傅东倪都不可能那样做。
裴珩之显然也意识到了,他不禁脸一红,眼神游离,头抵着她的颈窝,开始装鸵鸟。
傅东倪刚想好好细数他的能耐,通讯器突兀地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眼联系人,是晏初发来的信息。
傅东倪只好松开裴珩之,微眯了眯眼,落下一句“暂时放过你”,转身给晏初拨了过去。
裴珩之见她有事,心底霎时松了口气,逃也似的跑回了卧室。
恨不得立刻用被子蒙住自己滚烫的脸。
有些话在面对她时,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了,总是被她牵着鼻子就走。
裴珩之想,大概这个本能一样的反应这辈子是难以纠正了。
见到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背影,傅东倪没忍住,轻笑出声,正好通讯接通,晏初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傻笑什么?”
“没什么,”傅东倪轻咳一声,收了笑,一边调出光屏看晏初刚才发来的信息,一边问,“你给我这份军需资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