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也是分尊卑上下的:要先孝父再孝母。
金氏轻轻一叹;扫过红裳的肚子;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就是生了儿子又能怎么样7他日自己像老太太时;儿子也是不能为自己说句话的;儿子;不要也罢。
不过;她也只是一时感慨;儿子可是女子在夫府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要哪里能成。
老太太一直不有再说话;红裳和金氏也住了口;屋里静了下来。
就在红裳和金氏都各自想着一事儿时;老太太忽然又开了口:“我终是讨了他的嫌啊。”这一句听起来更加的不真实;似乎是叹息;又似乎是埋怨。
红裳和金氏却不好接这句话;只能用宽心的话语劝解着;可是老太太一直没有再说过话;好似睡着了一样;可是听她的鼻息;红裳和金氏都知道老太太根本没有睡。
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儿,老太太这是一病啊。
中午;老太太只用了一勺粥;一勺鱼汤;便摇头不想再吃了;红裳和金氏;还有言梅再三劝说;她才勉强又用了一勺鱼汤;可是吃下后不久;却一下子吐了起来!
腹中原木就没有什么东西;吐到最后把胃汁都吐了出来。
好穹易止了吐后;厨房又送了一些汤水上来:老太太不吃东西总是不成的。
可是老太太吃了两勺东西又吐开了;不敢给老太太吃东西;可是喝口水;老太太也要吐一阵子。
几番折腾下来;老太太的人更见虚弱了。
红裳和金氏都吓得不轻;前几日吃得少终究还是吃的;现如今这光景儿却像是吃不进东西去了!
红裳看老太太如此想了想;便接连打发了几拔人出去:一拔人去―了于钧那里;一拔人出去给赵一鸣和赵一飞送信儿;一拔人去魏太姨娘那里请老太爷回来。
金氏眼下哪里还能想起老太太的坏处来;她现在只是有些害怕;牵了红裳的手到外间:“嫂嫂;老太太她――”
红裳轻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这情形不好却是真的。”
金氏发了一会儿呆才道:“想想老太太一辈子也不易;原来我真不应该为了一气同她过不去的;女人啊;这一辈子真是苦啊。”金氏原本就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红裳听到此话仔细看了她一眼;知道是她的肺腑之言;便轻轻拍了拍她:“莫要如此;还不到那个地步;”其实红裳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儿:“我已经打发人让哥哥再去吴老太医是不是自外地回来了。”
金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老太太的病根不是在身上;是在心里;京中有名儿的太夫几乎都请了一个遍;每个人说得病情都不太一样;可是不管是谁的药;吃下去就是不管事儿。
药也医不了病啊。
红裳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总是要尽尽人事的。
红裳向屋里探了探头;转回头耒轻轻的道:“我不担心其它;只是担心老太太现如今怕是连药也吃不下去了。”
金氏被红裳的话吓了一跳;然后想想老太太刚刚的光景;脸色更是有些发白:“那、那。”
红裳没有再说话:现在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这句话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老太爷在府中;所以不大一会儿便到了;看到老太太如今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老太太的脸色已经腊黄腊黄;就连气息也微弱了许多;老太爷的身子抖了起耒;抖得如同连迈一步都极为吃力。
老太爷看到老太太这个样子知道老太太可能是要不行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7他只是走开了一会儿――――难道老太太是以为自己去了莲、琴那里吗?
老太爷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急急吩咐人去请大夫后;然后才过去同老太太说话;解释他刚刚去了哪里:“我只是因为你的病不见好转;心惜实在烦闷;所以才到魏氏那里坐了坐。”老太太依然是紧闭着双目就是不理他。
老太爷又是陪不是又是认罪的说了好久;可是老太太却没一丝回应;不过;她的脸色却越来越差;气息也越来越微弱。老太爷似乎感觉老妻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终于忍不下去了;握着老太太的手;眼中已经见了泪:“夫人;夫人;你说;你要我如何做?只要你能好起来;你怒做什么都成;我都依了你。”
老太太虽然没有抽回手去一――她没有这个力气了;但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老太爷的话;她好似一点儿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