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但是我不想懂,我不想面对现实,我要……”李镜花说到这里,薛那笙便从怀中摸出了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送进了李镜花口中。
李镜花边嚼边问:“这是什么点心?夹心饼干还是蛋卷?”
薛那笙道:“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咳咳,配制的‘大力回天丸’,灵妙无比,对你的伤口大有裨益。”
李镜花点点头,突然一把抓住薛那笙的小手,叫道:“你不要离开我,我要你陪……”
“流氓!色狼!猥琐哥!”薛那笙挣脱了李镜花的掌握,“光天化……夜的,你就让我陪你睡觉,你真不要脸!”
李镜花一呆:“我……我是说晚上……”
薛那笙小嘴一撇:“你真麻烦!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爱的人是萧大哥,不是你这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如果你还算有点良知的话,就答应了我和萧大哥的婚事吧,好不好?”
“好——”李镜花虽然说了一个“好”字,但他的举动并不好。自杀对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件好事。
李镜花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精光闪闪的匕。他倒转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薛那笙吓了一跳:“你拿着刀子干嘛?你要非礼我?若是让我爷爷知道了,他非宰了你不可,你要三思啊!”
李镜花道:“我不会非礼你的,我要做你的泄欲工具,我要和你化作彩蝶翩翩飞。”
薛那笙一声长叹:“我不会飞呀,怎么办?我……我已厌倦了江湖!”
“这好办。”李镜花笑道,“我答应你,我再也不处理武林中的政务了,我要和你找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快……”
“快吐纳!”薛那笙叫道。
“吐什么?”李镜花一怔。
“吐纳调息。”薛那笙道,“你已经吃了回天丸,如果不做深呼吸,就很难消化的!”
李镜花道:“这回天丸用什么材料做的?”薛那笙傲然道:“观音土。”
“明白。”李镜花盘腿而坐,双手垂在膝侧,一掌阳、一掌阴,默默调息起来。
薛那笙凝望着他,心头起伏不定。
李镜花受的伤虽重,但他正值壮年,兼之内力充沛,况且还服食了用观音土做成的无上补药“大力回天丸”,不出一个时辰,他便睁开了眼。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我们走吧!”薛那笙微微一怔:“去哪儿?”李镜花道:“别管这么多了,这里很不安全,先离开再说。”
“我不想跟你走,我要……”
“别磨蹭,快走!我已经有了力气,热血沸腾,信不信我真敢揍你?”李镜花吼道。
一钩狼牙弯月沉到了西方的天幕,暗云涌动、叠滚,不多时,弯月也不见了。没有了月光,但天色也不算黑,因为东方透出了一点光,曙光。
这是黎明快要来临的时刻。
两人并肩朝前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冷风如刀,从树林间穿过,送来了“刷刷”的声响。远处更传来了一阵阵狼嚎,在这暗黑的旷野中,显得分外凄凉。
听到狼嚎,薛那笙眸中有了惧意:“花哥,你听!”李镜花呵呵一笑:“放心吧,世上根本没有鬼!”
听到“鬼”字,薛那笙忘形地紧紧抓着李镜花的手腕。李镜花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借机揩油,摩挲着那笙的后背和屁股,说道:“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好了,别摸我的臀部了,遇见蟑螂,我也不怕不怕了,我神经有点大,我会照顾自己的。”
李镜花闻言,不知为何,心里很不是滋味。走着走着,他突然怪吼一声,叫道:“你身后是什么?血红的眼、幽绿的脸、苍白的手,干枯的……”
“行了,别唠叨了,你这一套早就过时啦!”薛那笙回过身,便出一声尖叫。
李镜花困惑不解,当即回身望去。他这一望,不禁心中突突乱跳。
从那树林中走出了数十名胸口上印着一个火红色骷髅头的白袍人。在他们中间有一顶红色软轿,轿帘上也印着一个骷髅头,却是惨白的。
黑夜,红轿,白袍,骷髅,在这一刻的旷野中,说不出的阴森诡异。然,更诡异阴森的是那些白袍人。他们俱是面容枯槁,脸色惨白,目中一片死灰,竟不似活人的眼睛。
他们本就不是活人。
他们不是在走路,而是跳,就像是传说中的僵尸,膝不弯、足不抬。
薛那笙极度惊骇,以手戳指:“鬼……僵尸啊!”李镜花撇嘴一哂:“你说妖怪?我呸!这是护花宫的死灵士,也就是妖怪,我们先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