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院子里要是蹲着十来个婆子,叽叽喳喳的唠叨闲话就不说了,她们那一个个都膀大腰粗的,那要是拾起洗衣棍,抡着胳膊噼里啪啦的拍打衣服,那动静也怪吓人。
每次那些个婆子一洗衣裳就吵得几个院子不得安宁,论说吵到一些丫鬟老妈子也没啥,可要是吵到老爷夫人了,那他这总管还当不当了。
所以说,就因为这个,那些大户的总管才要进着些搓衣板子,好让那些婆子洗的安生些。
秀娘听着也觉得在理,随后也没啥好说的了,可是她寻思着还有一个问题,这次贵喜要板子要的急,五天之内就要来拉车。
那李老头当时就说了出不来,这才给了几天的功夫,就要他造出一百来个板子,这根本就是想累死他老头子么。
贵喜对李老头说了,自个儿还是推掉了好几家大户的单子哩。
秀娘心里琢磨着,这李老头要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忙活,兴许四五天能出来,可这做工,她就不敢说好坏了,这保质就保不量,保量就保不了质,这也是个头疼的事儿。
这贵喜瞧着楚戈和秀娘都挺为难的,他寻思着就说叨了,他可以往后再余个几天出来。
楚戈听了也对李老头说了,自个儿能帮他打打下手,其实就是能帮他一块做,但是楚戈当着贵喜的面,不想说的太明白。
李老头看了看楚戈,寻思着点了点头了,秀娘瞅着这才答应了贵喜,让他八天后来拉洗衣板子的。
所以就这样,楚戈和李老头就一直窝在后院里造板子,他俩是见天的忙活着,说句不好听的,这俩人连上个茅房都不舍得去哩。
不过这些天,楚戈帮着李老头造搓衣板子,秀娘她也是没闲着,她一边忙着收拾屋子,一边就出去大街上买菜剁肉,回来给楚戈和李老头做饭。
在这期间,楚戈和她基本上都是各忙各的,没咋的说话,这秀娘自个儿一个人的时候就琢磨了,通过贵喜这件事,她心里得有个底了。
等着他们把贵喜这单子对付过去了,她就得和李老头商量商量了,让他多造些搓衣板子放在铺子里,要是他忙活不过来的话就多雇些人。
反正,她不能让那些来她铺子里买搓衣板子的人买不着东西,在咋的,她都得把这间铺面给操持好,虽说她还不清楚在镇子里买卖搓衣板子反响会咋样,可她要是真的把铺子开起来了,还是得要有点存货的,最起码能应付些突发情况么。
不管怎样,她也不能老摁着贵喜给她往外捣腾搓衣板子啊,那样她得舍掉了多少银子啊。
虽说早先她和贵喜有说好,他们这一手给银子,一手拉板子,这是就地买卖,贵喜把这搓衣板子卖到哪,卖了个啥价,这个都和她没关系。
这贵喜和狗子一伙十几个人儿,这跑的地方广,当然就买卖的搓衣板子多了,可他每次要的量大,她这给的价格也低,就在这个价钱上,她是赚不了钱多少钱的。
所以,镇子上这间铺面作坊,对她来说是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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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儿到晚,李老头和楚戈总算是把贵喜要的搓衣板子给造好了,这细算下来,比贵喜给的期限还提前了两天。
李老头瞧着高兴,就喊着秀娘弄些下酒菜,他今儿个要和楚戈喝俩盅。
秀娘笑笑的应承下了,心想这几天也把李老头累坏了,毕竟人家都那么老大了么,今晚让楚戈和李老头吃好喝好了,大伙早些休息。
反正她这会是在镇子里,啥都有着买卖,她这和楚戈说叨了一声,就出去买了些烧酒和肉菜回来,这些个摆上做大伙就能开吃了。
秀娘自个儿吃好了,瞅着李老头和楚戈还喝着,她就提前先离开了。
早先她已经把自个儿念叨的很久的那个房间打扫好了,这会她正把被褥啥的从西屋抱出来,搬到楼上去,早先她就和楚戈商量了,让李老头住在后院的屋子里,而让他们就住到铺面的那层楼上。
原先这间铺面的主人,只是把这个二楼当做是放杂物的地方,最早她和楚戈过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瞅上这个小二楼了,因为这间二楼有顶子很高,还有俩个能通风的窗户,而且地方也宽敞,这里比起后院那些屋子来啊,要更像一个房间。
可几天前她和楚戈刚从下阳村搬上来,这个二楼还根本没办法住人,所以她和楚戈就先在后院的西屋里对付几天,等她收拾好二楼了,这才搬上来的。
秀娘抱着被褥走到床边,动动手把褥子铺在上面,这个木床还是前天李老头抽空给造的呢,反正院子里木料多,木板子也有好些个,赶好啥都是现成的么。
楚戈这茬顺着楼梯上来了,“秀娘?”
“呀!”秀娘听着忽的给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来,有些埋怨的看着他,这直愣子就不会早点出声么!
楚戈瞅着秀娘一顿,走上来木木的说了,“秀娘,我、我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