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也皱眉:“哥,你跟嫂子在一起的时候我嫂子他哥也是这么对你的?”
&esp;&esp;“你嫂子没有哥。”
&esp;&esp;我:“”
&esp;&esp;没多久我嫂子也打了电话来,要跟我说话,我还在赌气呢,接过来就告状:“嫂子!我哥说他想你!”
&esp;&esp;嫂子不信:“你别逗我了,他才不会!”
&esp;&esp;“哥!说!你想不想我嫂子?”
&esp;&esp;老哥瞥我一眼,不说话。嫂子也不说话,明显想听答案。啧,这对怎么这么苏啊!老夫老妻了都!
&esp;&esp;我:“老实说!想不想?”
&esp;&esp;“我想我老婆还犯法了?”
&esp;&esp;不犯不犯,手机还你,好好想。
&esp;&esp;于是老哥重新戴上蓝牙,嗯了几声,看了我一眼,有点心虚的意味。
&esp;&esp;我故意装作不在意地扭头看窗外,他偏了下头,转向另一面,小声道:“她有我关心着,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我今天站了两台手术,手都酸了。嗯”
&esp;&esp;“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我说大医生,你们医生不是最忌情感波动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吗?你撒什么娇啊?”
&esp;&esp;我逗他。
&esp;&esp;他耳朵有点红:“我跟我老婆撒娇还犯法了?”
&esp;&esp;行行行,不犯不犯,看你能的,就你有老婆!
&esp;&esp;老哥出来实习的时候我刚好初中毕业,假期无聊就老跟在他后面往医院钻。他忙的时候我就在办公室等,他一堆前辈啊同事啊,进进出出很快就熟了。
&esp;&esp;我长得小,他们科室主任一开始老开玩笑说我是老哥收养的孤儿。托老哥的福,吃了好多护士姐姐给的水果,还有牛奶。
&esp;&esp;后来养成了习惯,周末啊假期啊反正一有时间还是往医院跑。
&esp;&esp;我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
&esp;&esp;那天我在他办公室玩电脑,有熟悉的护士跑进来,让我去看看他。
&esp;&esp;我按照护士的提示跑到手术室门口,见他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啃着面包,时不时吸两下鼻子,脚边放着一盒盒身扭曲的牛奶。
&esp;&esp;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就跑。我太了解他了,当时我必须给他一个人的空间,我也必须去给他买点吃的。
&esp;&esp;我急匆匆又赶回医院的时候他还坐在原地,面包还剩下一小块,扔在地上,牛奶没有开,依旧低着头,整个人看着疲惫极了。
&esp;&esp;我走过去,忍着鼻酸把打包的饭菜拿出来:“哥,先吃点饭吧,嗯?回办公室?”他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接过我手里的碗筷,看来是要就在原地吃了。结果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突然把碗筷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到卫生间吐得爬都爬不起来!我不知所措,呆了好久才知道回办公室找人。
&esp;&esp;忍着身体不适上的手术台,没有人可以说,没有人愿意听他说。
&esp;&esp;老哥正式工作的第二年外派美国九个月,经历过失败和嘲笑,也创造过奇迹和辉煌。到现在不长不短七年的时间,说不清被卷入多少场医闹,也记不得多少次下了手术台连走路的力气都不剩,婚期更是一拖再拖,同学朋友的孩子都上幼儿园甚至小学了,依旧没有人喊自己一声爸爸。
&esp;&esp;每一台手术失败都会悲伤很久,觉得自己就是个刽子手,谁劝都没用。
&esp;&esp;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对外科医生一直有一种毫无理由甚至蛮不讲理的偏爱。
&esp;&esp;《心术》里,美小护说,这个世界上,有三样东西对人类是最重要的:信,望,爱。我觉得我能看到对这三个字诠释最好的地方,就是在医院里。
&esp;&esp;深以为然。
&esp;&esp;在叶琪琛回国之前,我对未来伴侣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得是个穿白大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