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宴时坐在篝火堆旁,夕照还没有从下午的震惊中平复过来。就算是现在,周围还有无数的人在不停的偷偷打量她。
那边罢父郡守北宫烨不知说了什么,把皇帝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现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咱们真是不服老不行了。”
“臣有个好玩的法子,以往都是各家射各家的,赢了是族之荣光。今年,不如咱们老的就退居二线,给年轻人一些机会,让他们组队比赛,谁赢了皇上给头等的赏赐。”
“嗯,是个好点子。你们这些没成家的臭小子们都给朕卯足了劲儿,看上哪家小姐了,赢了比赛朕给赐婚。”
钦罗给青阳使个眼色,青阳点点头,出列而跪。
“启奏皇上,我们旁人的赐婚先不急,咱们太子可跟夕照公主订婚定了十八年了,是不是先把他们的日子给定下来?省得钦罗没事儿老拉着微臣喝酒,他不愁姑娘微臣还要花前月下呢,他老耽误微臣好事儿。”
“哈哈哈哈,”皇上大笑:“咱们青之一族,属你跟钦罗走得近。钦罗一直不近女色,朕还以为与你有龙阳之癖呢,没想到耽误了你的好事,朕一定责罚他。”
“青阳,太子不急急死太监。”左丞辜冲也笑骂自己的儿子。“不过皇上,太子大婚的事是该提上日程了。”
“嗯,就等这次秋狩回去,让巫谢拟个好日子吧。朕老了,也想抱一抱孙子。”
夕照红着脸低头不语,不远处坐着的钦罗瞟了她一眼,嘴角疑似上扬。
“皇上才不老,老臣现在还能记得当年您在战场上的英姿。”
“哈哈哈,辜冲,你家小子也是定了婚的吧,也不见你这个做父亲的给操办,反让青阳怪钦罗耽误他好事儿。”
“皇上别急,”青阳神采奕奕:“待微臣明日光明正大赢了比赛,再求皇上给微臣风风光光的赐婚。”
“好,有志气,朕就等你明天捷报归来。”
说到赐婚,夕照又想起来跟着一起来但是这会儿只能待在青阳的帐篷里的雀儿,一定闷坏她了。
那边有人欢喜,泽天却笑不出来。
“恭喜九黎王了。”慕容须达在对面对泽天举杯相贺。
泽天敷衍的喝了一杯,苦笑道:“宫里勾心斗角有什么好。”
“呵呵,九黎王怎的如此不快,夕照公主做得的位置,不知天下间有多少女子求之而不得。”
“老师别再挖苦九黎王了,父亲不舍得女儿远嫁,想一辈子捂在手里,也是人之常情嘛。”
夕照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是个她不认识的,眉眼白净,一对桃花眼似笑非笑,书生气质颇浓。
“年提刑臆测,本王可没把夕照当笼中之鸟。”
“哈哈哈,如素啊,九黎王不领你的情啊。”
年如素也不为难,倒了三杯酒饮下,权当自罚。
原来是年如素,夕照忖度,这个人她听说过,是大才女年如霜的哥哥,廷尉慕容须达的得意门生,其父乃内史台年之松,总管皇宫事务。年家也算是帝都的名门望族了。飞凫曾经说过,珍珠案要是交到年如素的手上,也许能公正很多。
“哥哥,你自罚三杯给谁看。”年如霜压下年如素的手,不准他再喝。
年如素只是笑着摇摇头。
“年提刑是君子所为,慕容清敬佩。”说罢,慕容清遥敬一杯,年如素只得陪了:“只不过,父亲,你有一句话可错了。并不是世间女子都觊觎高位的,女儿就不稀罕,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慕容须达宠溺的笑了:“是呀,为父糊涂,把清儿忘了。”说完又看向同坐在一起的文竹君,文颂庭被皇上叫去前面,此刻她一个人沉默的坐着听大家说话。
“竹君,你是不是也好事将近了。刚才青阳可主动向皇上说起赐婚的事了。”
文竹君脸颊微红,害羞的低下了头。夕照叹气,青阳卖了个关子,想求赐婚的哪里是她。
“慕容伯伯,骁骑少将才不要她。”年如霜快人快语,一句话道破天机。
“如霜,怎的胡说。”慕容须达呵斥。
“不是胡说,骁骑少将带着一个女孩儿经常出入悦豪酒楼,神态亲昵,帝都都传遍了。这次出来,他身后那个传男装的女子,你们都没看出来吗?”
“霜儿。”年如素拉住她,不让她再说下去。
文竹君依然低着头,看不透神色。听到此处,低低笑了两声:“年小姐,青阳少将不要我,也绝不会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