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罗点点头。
“要不,奴婢去叫醒公主?”
“不了,等她醒了,就说明天会去郊区围猎。”
“诺。”
他又愣愣的看了一会儿通向内室的门,好像下一秒那个俏丽的身影就会懒懒的打着哈欠走出来。然而那里空落落的,什么人影都没有出现。
偌大的皇宫,他一个人静静的走着,海棠花香的醉人。今天在海天璇玑他着实吃了一惊。人人都道他与文颂庭水火不容,可为顾全大局,聪明的都不会当众给李自用脸子看,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也。谁又知道,他只是单纯倔强的不想给那老头子低头,他从来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人。大殿之上,父皇在逼他,文颂庭在逼他,绾衣也在逼他,满朝文武都等着看他的好戏,只有夕照,也许仗着父皇宠爱才想来给他出头,可这份心意,他真的很欢喜,很欢喜……
还有她每日差人送来的小笺,清清淡淡的透着花香,秀丽的笔记一板一眼的写着舒心的句子,他甚至能想象到她一笔一划认真低眉的样子,小巧纤细的手在羊皮纸上沙沙划过,偷偷摸摸的小心思,他也很喜欢。
钦罗醉于海棠,醉于夏风,没有注意到他刚一出无双殿,一只子归鸟就从殿后飞出,默默的隐逸于沉沉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注定是死棋的路
帝都驿馆,岚澈坐在小花园里的秋千上看天,吊在空中的脚丫闲散的晃着。恍惚间树后闪出一个人来。
看清来人,她浅浅的笑了:“是你啊,母亲呢?”
“今日很美,你的舞。”汝魅答非所问。
岚澈又抬起头去看夜色,可星星的焦距却怎么也对不上了:“谢谢。”
“为何要帮太子?你一直不喜欢待在东夷,今日是个好机会,求皇上把你嫁个顺眼的王侯,以后再不用受你母亲的气。”
“呵呵,可是呀,我想嫁的人,却不想娶我呢。”
汝魅沉默良久:“不是不想,是不能。”
岚澈突然脚跟着地,擦着地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不远处合欢树下的男子:“那我就等他。今日无意间学了一句小诗,不能同世生,但求同归土。”
“那要等很久很久。”
“很久又有多久?人的一生不长的,所以等到的什么结果真的那么重要吗?我觉得不重要,我选择了一条注定是死棋的路,可不代表这条路不是温暖如春。”
汝魅心里念着那句字正腔圆的小诗,自嘲的笑了笑,突然退后两步,一头栽进了身后的人工湖里。
“阿汝!”
岚澈冲上前去,汝魅已从水里站起来,人工湖不深,只到了他的腰部,他就水鬼一样披散着头发站在水中。
她伸手想把他拽上来,他却一把紧握住她的手。
“远的没有,近的,我不会再给她侍寝。”
他妖媚的眼眸中满是坚毅,浅绿色薄纱睡袍湿水后在胸前微微敞开,笔直的脖颈上凌乱的沾满湿发,拉着岚澈的大手却冰冷如铁,一如泉眼一样深邃的瞳孔,拉扯着她沉沦,沉沦……
岚澈静静的回视他,陶醉于这片刻的岁月。阿汝,你知道么?即使你给不了我一生一世的承诺,即使你心甘情愿的不留在我身边,即使每个夜凉如水时我都心痛到无法入眠,即使我看不到未来里是否有企盼的希望,可是,只要你说一句可以继续等下去,我的心就可以再等你一百年。
日日大宴无聊,太子便提议去帝都郊外围猎,年纪大的懒得凑热闹,去玩儿的便都是一些年轻人。
帝都郊外有一处人工建造的围场叫兰林,放养了无数的羊群和鹿群,野狼、袍子、黑熊无算,每年秋狩都在这里进行,以彰显陛轩皇帝以武立国、崇尚武德的决心。
清晨,无双殿不似昨日阴沉,早早就热闹起来,睡饱了晶亮双眼的夕照领着一众熊猫眼侍从驾着梯子爬树摘花。翦瞳担心的护着梯子。
“夕照,让他们上去摘吧,真的太高了。”
“没关系,以后咱们都早起来爬树,早上的海棠花沾着露水,多摘一些腌起来,香味更浓。邢姑姑,你去,把我前两天在海天璇玑敲过的羊脂玉瓶子拿两个来,一瓶烫羊皮纸,一瓶煮花茶喝。”
“诺,奴婢这就去,公主千万小心啊。”邢冬春仔细的吩咐了几个侍从紧紧抓着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