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从朗眼神一愣。他倒没想过,浮云卿能想到这处。
再转念一想,想到这处也好,他很期待浮云卿得知真相后的神情。
“到时你就知道了。”
言讫拂袖走了出去。
侧栊尾栊一直躲在屏风后,见韩从朗走远,才怯懦地扶起浮云卿。
她们俩做女使的倒是尽心尽力,伺候浮云卿沐浴洗漱,给她换上贴身里衣。
而浮云卿,同那些傀儡一样,不哭不笑,木木的,活着像死了一样。
侧栊给她捏着酸疼的腿肚,开口说:“小娘子,您以后就歇在凌云阁了。凌云阁是万福寨里风水最好的地方,您站在顶层,能环视整个寨,风景尽收眼底。”
浮云卿噢了声,“顶层,是我自己一个人睡吗?”
侧栊回当然不是,“主家跟您一同歇息在此。”
浮云卿想,当初太祖说的话真在理。
今下,她把这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两位女使。
“卧榻之侧,岂可许他人鼾睡。”
侧栊大惊,说这话不吉利,往后不要再说了。
浮云卿嗤笑问:“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话落,随意拿起一个精致的傀儡,仔细打量。
“公主府里,有两位贴身女使,叫侧犯尾犯。”浮云卿踢翻脚边盛着温水的木盆,水洇湿了尾栊的衣摆,尾栊惊慌失措地起身,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假的就是假的,再精致的傀儡,再相像的女使,都是赝品。”
见此状,两位女使默契地起身走远。
她们踅到韩从朗面前,把浮云卿的所言所行,一五一十地说出。
这厢浮云卿认命般地窝在床褥里。
她盯着傀儡,傀儡也盯着她。她荒唐地想,韩从朗是个心灵手巧的。要是把这功夫用到正地,说不定,他才是名满京城的第一绣娘。噢,该改口称作绣郎。
想必韩从朗打探到她爱极了那股干燥的草药气,所以凌云阁里不间断地熏着药香。甚至顶层家具的布局,都与她的卧寝十分相似。
药香苦涩,其实她最爱的还是缓缓调的果香。卧寝的布局,在与敬亭颐成婚前,也不是现今的模样。她喜欢,仅仅是因为敬亭颐。
敬亭颐的一切,她都喜欢。
今下韩从朗搞这出,她只觉是东施效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