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泰明重伤,泰鸿也需要镇守旧南越之地,以及平阳之城,黑龙王远在黑水河里,元青要是真的率军来犯,我们这里,其实也是无人敢上前撄锋。”
“一动不如一静。”
“元青也是聪明人,尽管这一战威震天下,却也没有得意忘形,可能自己偷偷摸摸的在被窝里得意忘形了,但没有流露于表面,接下来的局势如何,元青也是也在想办法,跟我们打一个配合。”
“大体的战略,就是元青同我们联手,一同面对大周之敌。”
“而那个谢华,得有黑龙王牵制,却也因此,断绝了谢华攘外的空间。”
“不过谢氏一族自然是不会让这种情况长久发展下去的,肯定会在某个较为关键的时刻,给谢华腾出手,让谢华成为江南的脊梁,站起身子,近处对大魏触手可及,也可以凝望大周。”
“可这个关键的时刻,兴许三五年之内是不会到来的。”
千秋大事,和下棋有些类似,走棋其实很好走,但是看棋就不容易了。
自身若是可以提前看出三步棋,对方只能看出两步,自身自然占据优势。
反之,对方占据优势。
且局势和棋路一样,都是瞬息万变的,耗费的思量,难以想象。
钟南并不担忧眼下的局势,而是放眼未来三五年的局势。
元正已经拿下了陈仓之地,而今大秦那边,暂无动静,便足以证明,大秦内部,也有难言之隐。
而元正也有难言之隐,攘外实力不够,安内一事,也几乎四面漏风,得到的版图虽大,可人心所向,暂时也未可知。
犹如得到了一柄钝剑,需要细细的在磨刀石上打磨,才能宝剑锋从磨砺出。
张工道:“元青获得这一次的胜利,导致人心浮动,各方云动,江南世族那里,自然是要表示很多东西的,我们这里,应该如何表示?”
“要是不言语一声的话,反倒是显得失礼了。”
钟南道:“南海之地,不是最近上供了一些白玉珍珠嘛,给元青给上三颗就好,随便潜入云海郡,托付某个镖局里。”
“到时候元青就自然知晓我们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不用这样,元青也会知晓我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有些时候也没有办法,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的,免得横生枝节。”
张工笑道:“三颗白玉珍珠的价格,约莫也就是黄金万两,到也算是一份厚礼,只不过给元青送这样的礼物,会不会显得有些庸俗?”
钟南道:“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有些庸俗,但又不得不去做。”
“再者,南海出产的珍珠,兴许价值不菲,可能还有增值的空间,在很多年以后,送给元青的那三颗白玉珍珠,也许可以富甲一方呢。”
“就算是送给元青一根稻草也行,只不过白玉珍珠的品相会稍微好上一些而已。”
“做人就是这样啊。”
也没有办法,元青获得的胜利,和其余人的胜利是不一样的。
彻彻底底的将敌军给赶尽杀绝,在大争之世到来之后,似乎还是头一次。
钟南已经合计着疆域之内如何长治久安的事情了,武将对外征战,文官安内,想要做到这一点,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钟南的心里到也不是多么的着急,因为着急也没有用处。
只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考验,起码江南世家的人,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钟南将旧南越与青山郡治理的井井有条。
文人相争,向来都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身为一个读书人,钟南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当钟南成为常帮真正意义上的主事人以后,心里就知道,有朝一日,自己的对手,都是江南世家大族里的老骨头。
老骨头一时半会儿是腐朽不了的。
纵观古往今来的历史,其实原本很多能够建立下千秋功业的年轻人,都被老骨头给磨碎了。
这很无奈,也很真实。
大多数年轻人的心里,对老人家还是比较尊敬的,一来是老人家的人生经验,二来是因为老人家的地位。
不过老人家对于年轻人的心态,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尤其是地位越高的老人家,就越是见不得年轻人好起来。
这似乎是人族的通病,真正意义上能够做到有容乃大的老人家,还真的没有多少呢。
钟南接下来的布局,极为重要,先从旧南越与青山郡下手,随后才是灵州和冀州之地,至于雄州之地,本来根基就比较夯实,暂时也用不着钟南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