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好奇问道:“那么以前呢,是一个什么情况,难不成你打回来的猎物,都自己吃了。”
张工说道:“以前的话,要么自己吃,要么是镇子里的大户人家来我这里买,买了之后用来送礼,可能进城了,可能去了别的村庄或是镇子,也赚不到几个钱,勉强可以糊口,不过一个人口而已。”
元正哦了一声,江南身为鱼米之乡,终归还是有张工这种为了糊口而艰难异常的人存在。
猎犬呈黑灰色,方头大脑,牙口粗暴,遇到野猪之类的大货,只要咬住脖子不松口,张工只需要上去补上几刀子就行了。
半坡上,张工正经了起来,也没有继续和元正闲聊,张弓搭箭,做好了随时射箭的准备。
猎犬正四处仔细的打探着。
元正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势,高低不平,有的树坑底下,还有一个大坑,应该是野猪折腾出来的。
估计张工在这一带尝到了不少的甜头。
可是这一次不凑巧,猎犬吠了两声,一道箭矢朝着张工的脚下射来。
高地上,有一位身穿兽袍的壮汉张弓搭箭对准了张工。
壮汉身材魁梧高大,身边还有五六个帮手,各自领着猎犬,打猎的家伙事儿一应俱全。
壮汉古铜色的皮肤,肌肉宛若花岗岩一般结实,生了一副阔口獠牙之相貌,看上去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张工有些迷惑的问道:“大家都是山里吃饭的人,老兄这是几个意思?”
壮汉不屑的打量了一眼张工,大概是张工的身材矮小,虽然精壮,可和高大魁梧的汉子比较起来,终归是相差甚远。
再加上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自然就又看低了张工几分。
壮汉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云画山,你以后也不要来了,我们承包了,此山是我们七人众的,这一次本大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你一条生路,若是再有下一次的话,可就要射穿你的脑袋瓜子了。”
打猎都遇到了山里的扛把子。
张工不服气的说道:“我自打能拉的动弓弦的时候,就一直都在云画山里打猎为生,现在你们来了,就要强行占据山头,你可有想过,我以后靠什么过活?”
壮汉施施然道:“你靠什么过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工气的咬牙切齿,二话不说,一把拽回了自己心爱的猎犬,真害怕自己的猎犬出了什么意外,紧接着,张工从袖筒里流露出一柄匕首,直接朝着那壮汉扔射了过去。
嗖的一声,匕首潜入了壮汉身边的一棵大树上,陷入两寸有余。
可见力道之大。
壮汉的身法很灵活,恰到好处的避开了这要命的一招,却也没有生气,而是冷笑道:“没看出来啊,你这个小个子,还是一个练家子,如此,不能留着你的狗命了。”
张工怒道:“说得好像我要留住你的狗命一样。”
对于一个三十岁,还没有说媳妇,也没有银票的人来说,又赶上了如今的大争之世,成为亡命之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对方终归有七个人,七人同时射箭过来,张工怎么看都是一死。
眼看着七道箭矢就要射过来的时候,张工的气质忽然变了,一把手扯住自己的猎犬,令其后退,另一只手,搭在了元正的肩膀上,令元正往旁边的树后躲避。
而张工自己,一心二用,护住了自己的猎犬,护住了元正。
身法如何灵活,小腿肚子那里,还是中箭了,咔嚓一声,小腿肚子被射穿了,血肉模糊。
箭头有些粗暴,不过张工也没有惨叫,脸色铁青,掰断了箭矢两头,贯入腿肚子里的箭头暂时没有理会,有些艰难的靠在了一根树后面,更是艰难的准备反击。
只要躲在了树后面,就是一场没完没了的游击战,张工对周围的地势非常熟悉,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小腿肚子终归有伤,身法不像平时那般灵活。
元正看在眼里,眼下还不打算出手,因为张工的身法,的确像是一个练家子的身法。
七人众见状,也谨慎了起来,一人在前方开路,一人在后面准备致命一击,余下的五人,则在左右两边,干扰张工的视线。
一支铁箭轰然射向了张工,差一点就贯穿了这棵大树。
猎犬们咆哮不止,对方的七条猎犬,在山地里的速度很快,来回左右穿梭,想对张工和元正形成合围之势。
靠在树上的张工大口喘息,也许是小腿肚子那里实在是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