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韩世谔浑身浴血,染血的战刀还在滴落血水,离去前将这首级掷到他马前,只为让他能有功绩傍身。
此刻晨雾渐散,首级上凝结的血珠坠入尘土,李靖却再寻不见兄长的身影,喉头像是被江水的浊浪哽住,酸涩得发不出半分声响。
“开府大人!
北门守住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骤然刺破死寂,“敌军退了!
我们胜了!”
浑身浴血的士卒挥舞着断矛残刃冲到马前,溅起的泥水混着血点甩在李靖满是血污的护膝上。
这声呐喊将他从思绪中生生拽回现实。
李靖紧绷的神色终于稍缓,他猛地摘下头盔,任由晨风吹散鬓角的血痂,高举萧阇提的首级振臂高呼:“诸君请看!
萧阇提已授首!
归州无恙!”
沙哑的嗓音裹挟着硝烟与江水的腥气,在残垣断壁间激荡回响,仿若宣泄出满腔的愁绪与欣悦之感。
而城墙上下顿时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呐喊,震得城头残旗猎猎作响,惊起的寒鸦扑棱棱掠过朝霞,将胜利的消息带往远方。
江陵城内,暮色如墨,渗进雕花窗棂。
单雄信负手踱步至案前,青铜烛台映得他面沉似水,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萧铣遗留的兵符,发出细碎声响。
占据江陵的狂喜仍在心头,整座城池的粮草辎重尽数入囊,萧铣的残部也被收编大半,可斥候今晨带回的急报,却又让他忧虑不已。
“消息走漏,江陵恐怕难以防守了。”
他低声呢喃,喉间泛起铁锈味。
萧铣号称拥兵四十万,即便半数是乌合之众,此刻若在外征战的十万大军举兵反扑,仅凭城内新降的三四万疲卒,又如何抵挡?
刘长宏斜倚在下座,整个人陷在阴影里,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与微阖的双目。
沉思良久,他的脸色在烛火明灭间透着凝重。
裴行俨却“腾”
地起身,腰间佩剑随着动作撞出清鸣。
这位银甲将军三步并作两步跨至案前:“统帅!
我军士气正盛,岂能不战自退?”
他重重捶打案几,震得烛火剧烈摇晃,“待两军对峙,便将萧铣余孽押上城头枭首,以其血祭旗,定能挫敌锋芒!”
单雄信喉结剧烈滚动,刚要开口却又生生咽下。
他望着裴行俨因激动涨红的脸庞,干裂的嘴唇翕动数次,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缓缓摇了摇头。
刘长宏猛地睁开双眼,目光扫过二人,指节重重叩击着案上的羊皮地图:“弃守江陵是饮鸩止渴,万不可取!
可若困守孤城。。。。。”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铁锈般的沙哑,“待敌军四面合围,我们连突围的时机都抓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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