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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一线希望（第2页）

此刻无人打扰，两个人四只眼互相打量对方，什么也不说。

良久，鸣鸾真人轻叹一声，“那时你也是我小师弟……”

“进了昆仑山，你就是本门祖师之一。”

“现在你也晋级三花境，咱们又平级了。”

“怎么？二十年昆仑修行，你仍未跨入化神期？”

这话问得直接，把女道长噎了一下。

“……没错，我曾是惊艳绝伦的天才，才被选入昆仑。但那里并非净土，通天大能们各自割据，资源全被瓜分把控。天才聚集到一处，个个都像庸才。我能活到今天，已经算万幸了。”

显然，这些事凤真人并不知晓，乃奇道：

“昆仑号称万仙祖庭，天下多少修真才俊……心向往之！怎会内部如此混乱？这一两年，昆仑外门倒是活动频繁，打着‘基金管理公司’的幌子，招摇过市，不知所图为何……”

鸣鸾真人面有尴尬，嚅嗫半晌，“其实，我这趟，就是代表‘昆仑文化基金’来的。”

凤筱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静静看着，等她继续往下说。

却有杂役端着茶盘进来，打断了谈话。

见二人并无落座，那杂役有些茫然，鸣鸾主动上前端起一盏，亲自递给凤筱。

四手相交，女道人小指似有若无在观主掌缘一撩，对方不为所动，稳稳接过茶盏，也不急饮，就只是垂手端着。

鸣鸾又取过自己那盏，待杂役退出，她才失望道，“当年的你，从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即便低头看到我的鞋尖，也会满脸通红。

而现在……我几乎可以断定，你率先斩掉的三尸之一是……贪恋念头的彭矫！”

两人端着滚烫茶碗，谁都不觉得热，气氛反倒有些冷。

凤筱并不否认，缓缓开口，“自打你被选送昆仑进修，我日夜无眠整三年。”

咵啷一声，三花境级别的鸣鸾竟然端不稳茶盏，让碗盖发出微弱撞击声。

且闻对方继续道：

“我终于想通……自己之所以没被选上，不是天赋不够，是欲念太多，耽误了修为进境。

于是我用七年翻遍所有经书，终于找到‘破执’办法，将彭矫成功驱逐，成为一具化外分身。

随后十年，果然进境神速，乃至现在修为几乎与你持平……”

鸣鸾双眼亮了起来，眸子中含着热切，“如此说来，你只是隔离了欲念，并未将其彻底抹杀？现在修为已成，不如随我同去昆仑！”

凤真人依旧保持观主应有仪态，“不。我发觉，我很享受现在的我。睿智，冷静，不会害羞，更不会为情所困。我的快乐，已经彻底建立在剑道之上。”

鸣鸾双眼黯淡了些许，但还抱有一线希望，“你把分身放逐到何处去了？我去寻他回来。”

“他原本一直在我左右侍奉，最近才走出庐山。看到他，我仍会偶尔想起你。故而索性放他出山，游历天下，自生自灭……”

一片芳心付东流，自带尊崇加成的鸣鸾哪里受得了这个？

单手一错，将盏中茶水泼出门外，蒸腾而起的热气迅速在冬夜里消散。

门外三名女剑修立刻警觉，同时出现在门口，却被大步向外走的鸣鸾真人一把推开，自顾出得门去。

侍从们狠狠瞪了一眼凤真人，随即转身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