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是很少下大雪,可北京的冬天你见过我吗?那年我去北京处理一起案子的时候,就是大冬天,雪已经到了大腿了,天上的雪还是不停。我就那样吹着寒风,顶着大雪站了八个多小时,双腿都被冻坏了,一个多月都好不了,你试过那种感受吗?”
陈思斯说完这话,朝着林凡投去挑衅的眼神。就临江那点小雪花,当然是人人都不会怕了!可北京的那种漫天漫地的大雪,他经受过吗?可能是见都没见识过吧?
林凡还真是被这话问住了,作为一个无权无势,最主要还没有钱的穷小子,长这么大,他也就这一次,为了救周文倩而离开过临江。是真的没有去过京城,也真的没有尝试过她说的那种大雪。
不过只是一想到她经受过那些伤害,他心里就是莫名地一疼,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陈思斯本来是打算用这话来奚落林凡的,但是没想到她挑衅的发问,得到的回应却是来自身后的哭泣声。
回头一看,那低低的啜泣声来自川香,陈思斯心里的火气猛然一冲。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周文倩还在睡觉呢,你顾着点行吗?”
川香听了这话,连忙抬手抹着脸上的泪水:“是妈妈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压得低低的声音里是她来自心里最沉的痛。
这么多年来,她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闲得无事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这个女儿。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可是她却是到今天才知道女儿原来还经历过这样的苦难。
心里的痛突然涌上来,就再难克制住眼眶里的泪水。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早干什么去了?”陈思斯心里的火气压不住,她只会说这些话,只会跟她道歉,可道歉有什么用?
该经历的苦难她已经经历的,缺失了的关爱更是永远也填补不回来了。
“思斯,你别这样!”林凡听到这里,只好放下控制盘,转回过身去拉着陈思斯劝道,“阿姨她也很后悔,你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啊!”
“怎么弥补?”陈思斯甩开林凡的手,怒视向母亲,“好,你想要机会是吧?那我现在就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回到我和爸爸身边?”
“我和你爸爸是没可能的,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而我现在也是别人的妻子,就更加不可能了!”川香低头啜泣着,声音很小,细弱闻声,但在这万籁俱寂的海上,还是每一个字眼都清晰地传了过来。
陈思斯的呼吸声随着这话而加重,林凡靠得很近,所以感受得清楚,只好在她发作之前,劝了过去:“理解,感情这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有时候缘分尽了,就注定要分开的。”
“那好,我不要你和爸爸复婚,但你得跟我走,离开那个老浑蛋,你做得到吗?”陈思斯压下重重的呼吸,做出了妥协。
她说和爸爸没有感情,没有可能!好,她就当感情不能强求,不勉强她和爸爸复婚。那只是跟她走呢?她能不能做得到?
“思斯,不是妈妈不想跟你走,是我妈妈走不了。”川香仍旧是低着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哗哗而下,好像是永远也流不尽似的。
“怎么走不了?你现在人已经在船上了,只要这船靠岸,我立刻带你回临江去,那老浑蛋能怎么样?”陈思斯咬着牙齿愤愤地说着。
“他一定会追过去,把我给带回来,接受族规的惩处。”川香哽咽着说完,停顿了一下,“不只是我,还有周文倩,他一定会出动竹中一族所有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把背叛他的人带回来……”
“啊——不要——”川香话刚说到这里,躺在她怀里的人挣扎着爬起身来,恐惧地喊着,“我不要被抓回去,林凡救我,快救我……”
“文倩!”林凡见状,连忙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不怕,文倩,有我在你身边,没人可以把你抓走!不要怕!”
“没用的!竹中一族强大之处,不是任何人能够逃避得开的,妄图反抗,只会死得更惨!”川香低声一笑,阴冷的声音透满了绝望,只要一想到她已经背叛了竹中一族,她就看不到任何希望。
听着这话,周文倩更加恐惧了,任由林凡怎么安慰,也无法稳定下情绪来。
“你闭嘴!你没有看到她都被你吓成什么样子了吗?你还说?”陈思斯大步走过去,冲着川香喊道。
她早就知道,只要这个女人醒来,这条船上就没有办法平静。事实上果然是如她所想的那样,距离她醒来平静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她掀起了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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