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莫名地有些熟悉。
可惜,脸上罩着饰有金片的面纱。这位西域王女的五官面貌,樱宛全看不清。
看着樱宛身前,喝得只剩一半的茶盏。
面纱后,卫舒月挑唇微笑。
她挥退身后跟着的侍女,大刺刺地坐到樱宛对面,“是本宫特意叫姐姐留在这里陪我的,姐姐不会怪我吧?”
樱宛一愣,“王女的大央话,说得当真地道。”
卫舒月套了五个金戒指的手指,端起自己身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本宫幼时曾在大央呆过。”顿了顿,她转移了话题,“大央皇室家宴上,全都是些老头子,本宫都说不上话,太没意思了。只有姐姐,和我年龄相仿。”她故作好奇地打量樱宛,“姐姐是嫁过人的?”
樱宛淡淡地:“嗯。”
卫舒月面纱得意得轻颤:“本宫也要嫁人了。本宫要嫁给大央最好的男人。”
大央最好的男人?
西域王女据说要嫁给哪个王爷来着?
樱宛不曾留意。不过都是躺在她玄卿哥哥的血肉之上,安享富贵的一群废物罢了。
哪里配称一个“好”字?
卫舒月:“姐姐不祝福我吗?”
樱宛漫不经心,“祝王女与我大央王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西域王女那张华贵的面纱表面漾出愉悦的涟漪,显然是很高兴能听到这样的话。
樱宛目光看向一边。在她眼中,她的玄卿哥哥就坐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
若是他能同自己说话,该有多好。
自那日出宫后,樱宛再也没能听到顾玄卿的声音,心底很有几分失望。
正想着,卫舒月插言:“姐姐,不怕你笑话,我很小的时候,娘……母后就去了,宫中没人教我。你是嫁过人的妇人,你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那洞房花烛夜,我该跟自己的郎君,做些什么?”
樱宛一愣,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卫舒月。
这西域人,说话都这般直接?
见樱宛不语,卫舒月忙道:“妹妹一想起要嫁人,心里都怕得不行。好姐姐,你就发发慈悲,你的洞房花烛夜都做了什么,劳烦你讲给妹妹听听。”
那一夜……
樱宛的脸刷地红了。她的新郎死在了西域,她本就对西域人没什么好感,这个王女上来又莫名其妙地问她这般私密的问题!
樱宛想起身就走。
可脑海中,却难以抑制地想起了她自己新婚的那一夜。那夜,男人没碰她,她却……
小腹间猛地窜上来一股子莫名的热意,樱宛身子一软,浑身一点力气都挤不出。
自己这是……又发病了?偏偏在这个当口?!
樱宛浑身瘫软,无措地看向自己身边。
顾玄卿的幻影也虚虚实实,仿佛一眨眼就要不见。
樱宛吃力地伸出手去。
“舒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声从背后炸响。
樱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