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谁都不愿先回答,似乎坐在三人面前的不是马致远,而是定夺他们生死轮回的判官。
“是打算一直这样站着吗?”马致远端起茶盏,轻吹一口气,碧绿的茶叶在温水中慢慢舒展,美丽不可方物,“我很奇怪,你们三个是如何一起来的?”
“爹!!”到底是瑞希少了些沉着,先开口说道,“今天我们去娘的房间,发现……”瑞希望了一眼坐在右手的韩韵,犹豫不决,咬了咬牙,她坚定地说道:“发现马总管从娘的厢房里走了出来!”
“哦?”马致远扬了扬眉毛,将目光转向吴言,微笑着说道:“我想吴管家一定是有事情才去的吧?”
吴言听闻此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哭喊:“老爷,英明!!奴才正是有事情才去打扰夫人,可是却被二小姐说成奴才再和夫人偷情!奴才是冤枉的!!你要为我做主!!”他停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老爷!!二小姐一直对奴才怀恨在心,想要将奴才赶出马家才会如此诬陷!!”
“这样呀……”马致远也不抬头,将茶盏放好,淡淡地道,“吴总管,你到马家也有快十个年头了吧?你可是我一点点提拔起来,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你觉得我分不清吗?阿寿,进来!!”
马致远微眯双眼,左手五指轻轻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一直立在门外的阿寿疾步走了进来,低头不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死寂。尽管外面阳光明媚,揽月斋大厅的明亮却丝毫未增,反让人觉得越来越是昏暗“阿寿,说说你刚刚去夫人那里,都看见什么啦?”马致远忽然问道“老爷!!!”眼见事态不妙,韩韵就要插嘴,却被马致远制止。韩韵用眼睛瞥了一眼瑞晗,见她没有将低垂着头,看了一眼阿寿,眼神中的恳求,哪怕是路过的陌生人,都能看的出来,可惜阿寿去只当做没看见。
“回老爷的话,我看见夫人衣衫不整,小人去的时候,夫人才梳洗打扮。”阿寿毕恭毕敬地回答,他抬头看看韩月苍白的面口,片刻才继续说道:“不过小人并未看见吴总管。”
马致远面无表情,等了良久才冷冷对吴言道:“今天这件事到底如何,我不想深究,但是你也不可以在留在马府。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后好自为之吧。”
此言一出,韩韵登时如炸了锅的蚂蚁,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喝道:“老爷!!你这是默认了他们的说辞?!认定我和吴总管有不耻之事?若是这样,比为何不将我休会娘家!!”
韩月的举动,到让瑞晗颇为意外。
马致远脸色苍白,缓缓站起,只是盯着韩月,冷哼着说:“若是我将你赶回娘家,丢的是谁的颜面?不是你的,而是我马致远的!!既然我要给你一次机会,你为何非要再挑事端?”
韩月终于大吃一惊,在她眼中,马致远一直是个木讷老实,任人欺负的主,如今看来自己却是错了,若是再纠缠下去,对自己并无益处,只是牺牲一个吴言而已,男人可以再找的。
想到这里,韩韵缓和了语气,面带忧色的说:“其实,其实我是有苦难言!!!”说着,她走到吴言的面前,用手指着他大声骂道:“你强行闯进我的厢房,对我图谋不轨!!我为了马府颜面,一忍再忍,却想不到你得寸进尺!!!今日老爷将你赶出府外,若是你敢到处胡说……”韩韵没有将话说完,只是冷冷看了吴言一眼,转身又坐回位置。
瑞晗叹一口气,有些落寞,这就是人心呀!!在生死攸关之际,任何人都不会介意将别人先抛出去。
马致远并未在多言,站起身带着阿寿,大步离开揽月斋。马致远的身影还未完全消失,就有小厮跑进来,推推搡搡的将吴言拉扯出去。
直至吴言去远,韩韵才从茫然中恢复过来。她看了看瑞晗,面色微变,喝道:“畜生!!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瑞晗一直望着吴言离去的方向,闻言方才回首,上下打量了韩韵一眼,冷声道:“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将别人推出去做替死鬼,虽然无可厚非,但是还要将自己装作圣人,未免就让人恶心了。”
两人互瞪片刻,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瑞晗摇了摇头,忽然有些意兴阑珊,道:“现在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希望我们可以各走各的路!!”说罢,瑞晗走出揽月斋,现在她心中考虑的是,如何继续参加公主伴读的参选。
瑞晗望着肃王府的方向,凝思良久,那张冰冷的脸上也罕有地透出挣扎之色。刹那间,肃王的奇怪态度,以及那日云舞的暗示,一一流过她的心头。
瑞晗忽然一咬牙,下定决心再闯一次肃王府。
第26章 肃王的交易
秋日的早晨,笼罩着淡淡的寒气,华夏京城的街巷只有这个时候才是宁静的。各个店铺都还没有开张,只有瑞晗的脚步声,叩响在青石路面上。
瑞晗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孤单单的在清晨的寒气中站了半晌,望着前面幽长的永寿巷,退不易进更难。
“你打算在这里站多久?”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瑞晗身后响起,吓得她蓦然一颤。
她飞快转过身子,却还不忘时刻保持着最佳的防守姿势,可当瑞晗看到一脸玩味的肃王时,所有的勇气犹如空气一般,被那冰冷的感觉抽的一干二净。
瑞晗强作镇定,神情却是更加复杂,眸中有隐隐的恐惧,颤声轻问:“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管的倒挺多,你不怕落个【窥探王踪】的罪名吗?”肃王并没回答瑞晗的问题,反而冷眼看着瑞晗,指着略微有些发抖的瑞晗道:“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大清早站在这里做什么?你这是刚从家里出来呢?还是要回家呢?”
瑞晗沉思片刻,不知该当从何说起自己的前来的目的,苦笑着道:“瑞晗前来是有事相求。”
清晨的风很柔,也很轻,不疾不徐地吹着,肃王随意挽着的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