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个疯子!”易乔情绪一激动,口中一甜,强忍着没吐出血来。
尹九郎接过信看了之后,心中担忧起来:“老易,你不会真的照办吧?”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宗室争权,自相鱼肉,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土。’我们断然不能再因为皇权之争,引得外族入侵,生灵涂炭了。再说,难道这十几万人的生死你能置之不顾吗?”
“人当然要救,可是我们可以商量个万全之策。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涉险?”
“三天时间,纵然我们想去费干山相救,也鞭长莫及。”
“他就算下令坑杀,也一样需要时间。我们现在出发,一定可以赶在他们之前。”
“千里之外,我们日夜兼程要赶多久能到?他只需要飞鸽传书,最多两三日便已将命令传至费干山了。”
“老易,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带不走皇上的。”
“皇上我是肯定要带的,至于是不是真的皇上,齐眺已经三十年没见了,他也未必能分辨得出来。”
“你的意思是,让人易容成皇上的模样?”
“我也想带真的皇上去,可我打又打不过你,皇宫也进不去,只能带个假的了。”
尹九郎这才放下心来,道:“我替皇上去吧!我对皇上熟悉,模仿起来自然比其他人更得心应手。”
这一去便是一条不归路,他如何不知。
“还是我去吧!”
说话的是袁书。他本来是要去践与冼冲的私下之约,来和易乔道别的,碰巧听见他们的对话。
“袁师伯,父亲的兄弟就只剩你一人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去的。”易乔斩钉截铁地道。
“乔儿,你听我说:你虽能将别人易容成皇上的模样,但是齐眺的心思如此深沉,你能从头到脚都易容吗?还有人的神态,老年人和年轻人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别忘了最重要的,你曾经说过,易容术再好,眼睛也没有办法易容。所谓人老珠黄,你们年轻人目若朗星,一看就不像老年人。”
“即便是和皇上年龄相仿的人,我自能找到,袁大侠不需以身犯险。”
尹九郎也不同意袁书去,隐门中人为皇上做死士,分所应当。
“我想亲手给几位结拜兄弟和那些悬门抉目的勇士们报仇。别忘了我‘梅花镖’在江湖上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只要我能近得他身,杀他的把握总比旁的人多几分吧?”
“可是你若杀了他,那边关十万将士和三万百姓也要陪葬了。”易乔的担忧不无道理。
“卫娘子曾说,她改造过的毫芒细雨针,被射中之后只会觉得一丝刺痛,不会登时毙命。他通知放人时想必还未觉察有异,过得一天半天再死,他手下必定慌乱,也无暇顾及其他了。”
易乔和尹九郎都不得不承认,袁书无论从气质外形到应变能力,都是最佳人选,而且他说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这是杀齐眺的绝佳时机,一旦错过,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
但齐眺的目标就是要弑君篡位,这也意味着袁书必死无疑。
“乔儿,此事若换做是你,你会愿意去赴死吗?”
“那是自然,以一人之力,换十几万民众平安,还能杀掉宿敌……”易乔还没说完,就知道自己不必再说下去了。
袁书的心思和自己是一样的。
“好吧,那我们就依计行事。”易乔不再劝说。
他又对尹九郎道:“书生,我需面见皇上一次,才能保证易容得分毫不差。齐眺不是普通人,稍有疏忽就会留下破绽,到时我们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