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玖凑前近看,铜柱上的字与字之间,都有等宽的方形色块:
“第□九□规□叛□门□者□必□施□大□惩□小□戒□刑□”
色块和铜柱颜色几乎无差,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阿荣也凑到自己身旁的铜柱看,也是一样的布局。
这些铜柱除了字不同,其他外观都一样。
易乔对机关暗器研究不多,但常玖示意他站在正厅中间,他忽然就明白了:如果方形色块里藏的是短箭,只要在这两排铜柱之间,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短箭总能射到,非死即伤。
难怪常玖说杀气重。
“前辈久等了,新鲜的河豚讲究一白二皮三汤四肉,请动筷尝尝。”
周牧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碗里居然只有一条河豚,看来没打算给易乔和阿荣准备。
易乔肚子里暗笑:阿荣还在犹豫要不要吃,现在看来想吃还轮不上呢。
常玖倒是骑虎难下了,他本来只是找个借口进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周牧张罗得这么快,如今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前辈莫非是怕了?”周牧的眼神里充满揶揄。
常玖哪里受得了他一激,端起碗便稀里哗啦吃了起来。
吃完才觉得味道极为鲜美,后悔没有细细品味。
阿荣在旁边看得直咂嘴。
“好吃!再来一碗!”常玖倒是不客气。
“前辈见谅,海豚是稀罕物,长右宫也不常有,这还是我们招待贵客才拿出来。”
“小气!”常玖拂袖佯怒。
周牧本来看常玖这么张狂便是一肚子气。
若按他的想法,就根本不想招呼这种杀人疯子,不过是怕司徒镛和他有什么渊源,所以不敢轻易得罪。
他强忍怒火赔笑,本想打发他离开便万事大吉了,岂料常玖道:
“既然司徒镛不在,老夫便勉为其难在这里住上几日。老夫饮食起居也不讲究,每顿有酒有肉,床干净软和,每日热汤沐浴,别的也便不为难你们了。”
易乔想起常玖在窑底山那个被发佯狂的样子。即使现在也是一身粗布麻衣,首如飞蓬。如今居然要求每日热汤沐浴,分明是在故意刁难周牧。
周牧也看出常玖在故意找茬,他眉目间已现杀机。
但“疯人杀”常玖的武功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单打独斗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若与众弟子一拥而上又太掉价。
所以他想了想,再次忍下了。
“前辈若想留宿,长右宫定是蓬荜生辉。无奈此地乃是荒岛,日用供应一概短缺,只怕招待不周,徒惹前辈不悦。不若前辈先往别处云游一番,待司徒宫主回来,晚辈便立刻向他禀报,请他前去与前辈相见。”
周牧这番推辞倒也算客套,寻常人听了也闻弦知意,识趣离开,偏偏常玖不买账,道:
“老夫左右无事,便铁心要在此等候,岛上有何物什短缺的,直接唤人去采买便是。长右宫这些年搜刮潘达的钱财恐怕已经堆成金山银山了,难不成是老夫不配享用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