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回事?
夏凉雨被一股凶狠的力道狠狠掼到地上,气息卡在喉头之间,胀的像就快爆炸一般疼痛,她像溺了水般胡乱挥舞着手臂和腿脚,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状态大约持续了有两分钟,等她三魂七魄均归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泪流满面的被君久宵抱在怀里,他整个人都在拼命颤抖,而拥抱她的双臂动作却是那般轻柔。
夏凉雨惊呆了,她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言语,只有泪水在肆意宣泄着她那一刻的恐惧和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
断断续续地,耳边她听到君久宵抽气的嘶哑声音,“对不起……”
君久宵宽大的身体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收拢在怀中,夏凉雨挣了挣,马上感觉到君久宵收紧了手臂,她茫然的睁大双眼,甚至觉得自己此刻是在梦中,可是她感觉到喉咙火烧一样的疼痛,还有从君久宵身上传来的,那冰冷的温度。
对了,林大夫说过,这种毒素会随着月亮的阴晴圆缺而变化,每当满月之时,就是毒素最强的时候……可是,原来竟是这么痛的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点点,似乎是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她撞开房门时,君久宵如同可怕的野兽一般炽红的双目,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弓着背,匍匐在地上,两手在地上乱抓,喘着气,看到她的时候,就好像饥饿的猛兽见到了食物,那么不顾一切的扑过来。
夏凉雨不敢说那眼神是饱含着杀意的,但那眼神让她如同被一双苍白血腥的手拽住脚腕,紧接着她就被掐住了脖子,后来呢?后来的事她记不太清了,然后就到了现在。
君久宵,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毒素,没有当场掐死她。
不自觉地,夏凉雨伸出细瘦的手臂抱住他深埋在她脖颈的脑袋,呢喃道:“没关系……”
没关系……
君久宵整个人如牢笼里的困兽,带着满身鞭笞的伤,颤抖的缩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夏凉雨鼻子一酸,她一边轻柔的抚摸着君久宵汗湿的背脊,一边喃喃地重复,“没关系……”
君久宵颤抖的越发剧烈,好像被电流贯穿一样的抽搐起来,夏凉雨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无法抑制的哭泣和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对不起,君久宵,对不起,竟然让你承受这样的苦楚,很痛吧……究竟是什么样的痛,会让你变成这种样子……
一小会儿过去,君久宵忽然轻轻拍了拍夏凉雨颤抖的肩背,那动作像是在安慰她。
夏凉雨一震,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正想开口问问君久宵怎么样了,下一刻衣服被拉开,肩膀上猛地传来剧痛,牙齿陷入血肉里撕咬的声音,皮肤裂开血流的声音,全部都在、那一瞬间被放大。
“嗷——”夏凉雨一声惨叫,眼泪珠子成串的掉下来,“疼!疼疼疼——”
君久宵估计这伤口会留疤了,这才松了口,咽下口中的鲜血,他舔了舔牙齿上鲜红的血液,伸出猩红的舌头,细细舔净她肩上的血珠。
“这样……你就不欠我了……不要说对不起……”君久宵低低地说道,炽热的气息趴伏在她耳边,“我不喜欢听。”
夏凉雨直哆嗦,不知道是气多一点,还是怕多一点。她泪汪汪的憋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君久宵忽地闷声笑了一阵,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像只贪婪的野兽那般,嘶哑道:“不过,刚刚算的都是从前的账,从现在开始,必须时时刻刻都呆在我身边,你要记得,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乖一些,不然……我就把你锁在屋子里……这样……你的世界,就只有我了……”
夏凉雨背后一阵发凉,君久宵话里的意思简直可怕的令人发指,她甚至有一刻分不清这是剧痛带来幻觉,还是真实的境况,她不明白,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或者,这些话真的是对她说的吗?
她不由地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君久宵的时候,是不是,他那个时候就认错了人?难不成她长得很像他的初恋情人吗?
夏凉雨脑中掠过各种猜测,最后,她说,“城主大人,中二是病,得治。”
君久宵因痛苦折磨而显得虚弱苍白,抱着她躺倒在地上,气息奄奄道:“中二……是什么病?”
夏凉雨嘴角一抽,不知怎的竟然想要发笑,她索性闭上眼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内心深处莫名涌上一股荒唐空虚之感。
她惶然发觉,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找不到方向的自己,是那么的可怜。
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这个没有她位置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夏凉雨知道自己现在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很不妙,她深深吸了口气,放松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完全的窝在君久宵的怀中,仿佛回到了那夜悬崖之下,她满心的不安和依恋,由他而起,因他而终。
夏凉雨最终熬不过疲惫,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疼吗?”
鲜花盛开的园中,君久宵懒洋洋地靠坐在窗边,手肘支在窗栏上,手掌撑着侧脸,半眯着眼眸,凝望着正在给花浇水一脸黑的夏凉雨,柔声问。
夏凉雨小身板一抖,淡淡道:“不疼。”
君久宵眨眨眼睛,苍白完好的侧脸脆弱的如同含苞的白玫瑰,他眉心微蹙,情绪还没酝酿好,下一刻便听见夏凉雨机灵的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