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秋莲摇了摇头,暂时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下午在家里随便忙活了一会,被城姐儿缠着玩了半个时辰,再回神,可不就是到了用晚饭的时侯?
连清倒是回来用了饭,不过却是掉头又走了。
伏秋莲也是习以为常,直接就带着城姐儿去梳洗,换了衣裳,亥时初,城姐儿便睡了过去,伏秋莲坐在窗前的榻上看账本,年前那几个掌柜的被她收拾了一顿,今年应该有老实了吧?
她却是不知道,那几个掌柜的何止是老实?
被连清给暗自运了一些手段,吓的胆子都要破了,到现在可是一直都提着一颗心,生怕再有什么后续手段等着他们,当然,这些事连清是不会和伏秋莲说的。
在他看来,他做这些都是应该!
若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他家娘子何至于这般辛苦,抛头露面开什么酒楼?这一点嘛,虽然说连清是有些会错了意,可伏秋莲大部分也的确是为了这个家。
子时两刻,连清踏着如银月色回归。
尽管他动作很轻,伏秋莲还是被惊醒,自榻上坐起来,她揉了揉眼,对着连清带几分睡意的笑笑,“相公回来了,现在什么时辰?”
“已经是子时,我吵醒娘子了?”
“没有,是我下午睡的多了。”伏秋莲在自己身后垫个靠枕,看着连清宽衣,而后只余里衣,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榻上,两人并肩说话,“岳父,大哥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桩,我哥哥他……”
“舅兄,他怎么了?”在连清心里,伏展强看似大嗓门,行为举止极具武人的粗鲁,可他却是粗中有细,这么多年下来更是稳稳当当,所以他就觉得有些奇怪。
伏秋莲略一迟疑,看向连清,“哥哥想去从军。”
“你说什么?”如同伏秋莲才听到这话一般,连清也是着实怔了一下,不过他却是比伏秋莲要冷静的多,不过是瞬间就镇定下来,“是大哥亲口说的?”
“可不是么,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对于伏展强的这个决定,连清倒是从男人的角度,觉得可以理解,“大哥有一身武艺,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虽然大哥不图什么加官晋爵,但保家卫国的心却是有的,我想,大哥应该是出去的时侯听说了边境开战,一心报效朝庭,保家卫国才有这个决定的。”
“边境开战?”伏秋莲皱了下眉,表示自己没听说。
连清抿了口茶,眉眼里带了一抹凝重,“北方边境,陈国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国朝连失三城,守城三军尽数死战,若是朝庭再不派军前往,怕是情形不妙。”
“朝庭在文山募军了?”
“嗯,也就是今天才决定的事。”今个儿一大早公文和负责募军的人员到的衙门,中午直接就拉开了摊子,估计伏展强就是看到了募军的人,才做了这个决定。
他一拍手,“男儿生当带吴钩,挥斥猛志及四方,投军的好,投军的好。”那一脸的赞叹和欣赏,看的伏秋莲暗自磨牙,几次都想抬脚把他给踹到床底下去!
“可是军队里的日子很苦,而且,动不动就会有生命危险——”伏秋莲蹙了眉尖儿,看着连清忍不住的就叹了一声,“我真的不想让他去投军。”
只是,恐怕自己是拦不下。
连清笑笑,“别想那么多了,就是大哥真的打定主意,也还有半个月时间呢,再说,这路是大哥自己选择的,咱们也不能给他作主,你说是不是?”
“什么,你是说只有半个月时间?”
连清点头,眼底深处也有一抹忧色——朝庭这次募军,时间真的很紧,而且说半个月时间还是宽松的,说不得三五天过后,就会先送一批过去!
不能让陈国破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话题有点沉重,夫妻两个人就没那么多的睡意,伏秋莲自己喝了杯茶,看向连清,“昨晚那事是怎么回事,那个年轻人的身份可有眉目?”
“是西北瓷王家的人。”
“瓷王?专门做瓷器的家族?”
“是瓷器世家任家。之前中了毒,下午才清醒过来,没说几句话又晕了,我又忙着朝庭派来募军的人,便让莫大亲自照看他,有什么事估计得明天去问了。”
伏秋莲点了点头,有些不以为意,“能有什么事情呀,说不定又是一出豪门世家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戏码,说不得咱们救的这个还是任家的嫡枝嫡长子继承人之类的。”说着话她就有些兴奋,伸手拽拽连清的手,“如果真是任家嫡枝,相公一定让他帮咱们烧一窑洞好瓷器,咱们怎么着也是救了他的命不是?”
连清抽了下嘴角,“娘子,施恩不图报。”
“错,我哪里让他报了?他可是一条命,堂堂磁王家的嫡子宗子啥的,就值一窑磁器的钱?要真是这样,他可以自己直接去撞墙了。”
连清摇摇头,他说不过自家娘子,不过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这事是行不通的,不过,若是自家娘子坚持,说不得他就另想办法去给自家娘子烧一窑就是。
夫妻两人说话就过了子时,慢慢的,伏秋莲的睡意袭来,慢慢的就沉入了梦乡,倒是连清,黑暗里,他的眸光一闪,轻轻一吻印在伏秋莲额头,“娘子,晚安。”
第三天早饭时,齐氏是红着眼圈出现的。
然后,整个早饭也不看伏展强。
伏秋莲看看伏展强,再看看齐氏,心头微动,嫂子应该是知道哥哥要去投军的事情,这样看来,她这个哥哥应该是铁了心,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