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秋莲慢慢的收了手,小心而紧张的盯着那人的伤口。
说实话她不是不紧张的。
几个大夫都试过好些草药,止血药,万一她这个法子也不成呢?
按压式止血在前世是最寻常的一种止血法子。
可现在,大家好像都更习惯于用药。
“止住了,真的止住了?”
几名大夫都是一脸的惊奇,甚至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就这么重新包扎了一番,然后,涂了药,在伤口处压上一刻钟。
就好了?
这么简单?
要说几名大夫是惊奇,讶然,不可置信,甚或者是怀疑,那么,刘大人则是惊喜。
只要这个人活了,他最起码不用丢脑袋了啊。
若是运作的好,说不得,前程还是可期滴。
你说说,刚才他可都是心灰意冷了。绝望啊。自己可是可得了儿子,盼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来了个儿子,这是老天爷在怜悯他,可没想到,转眼就来了这么一桩要命的事。刘大人想想都觉得腿软,这可是差一点就掉脑袋啊。
如今,伏秋莲可不是救了一个人。
而是救了他全家好几口的人命啊。
他看着伏秋莲,明明那么娇小的身子,竟然做下了这么多大夫都做不到的事。
刘大人一脸的惊喜,“连三太太,你真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伏秋莲叹气,“大人先别急着高兴,他这能不能脱离危险还两说呢。”顿了下,她看向在场的几名大夫,“劳烦大家准备好一些退烧的方子吧,一会说不得病人就要高烧起来。”
“好好,老夫这里有。”不管如何说,伏秋莲也算是变相给他们解决了难题,而且人家是真的解决了,之前心里的几分倨傲和不乐意便消了几分,这会一听伏秋莲说的又是正理,便有人上前开口道,“连三太太忙了这么久,护理的事且交给老夫如何?”
“有劳您。”她的确是不能在这里待一晚上,而这个晚上却又是最危险的,有大夫主动留下来是最好的了,她笑着看向那中年大夫,“有劳您。今个儿晚上患者是最危险的,若是伤口发炎,一般就是发烧,你便找人给他擦洗全身,若是烧的厉害,直接用烈酒擦洗手脚心,前心后背,腋下等处,再辅以退烧药,精心护理之下,想来应该不会有大碍。”
以巾子缚额头他知晓。
可擦洗前心后背,腋下,甚至是用最烈的酒?
大夫心里暗自捉摸了下,可现在不是发问的时侯。他便笑着点头,“成,就依连三太太的。若是真的有发烧,我会用你刚才说的法子的。”
“有劳。”
折腾到现在,已经是酉时末,屋子里早就撑起了灯,伏秋莲动了下脚,才觉得腿有些软,身子一晃,差点摔在地下,幸好被一侧始终注意着她的连清给扶住,“娘子小心。别摔了。”
“相公怎的来了?我没事。”
“别出声,现在可以回家了吗?”连清看着伏秋莲一脸的倦意,可很是心疼。
“嗯,回去吧。不知道辰哥儿可想我了没有。”刚才只顾着紧张倒没怎么留心,这会事情一忙完,伏秋莲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辰哥儿,渴了,饿了,睡好没?虽然知晓刘妈妈定是比她这个当亲娘的还要细心,可她放不下儿子啊。
“辰哥儿好好的,你别担心。”扶着伏秋莲向外走,连清对着刘大人点点头,“若是大人没什么吩咐,我们夫妻就此告辞。”
“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多谢大人,我们赶了马车过来的。”
正要吩咐下人的刘大人一怔,继尔笑着点点头,“好,那孝举你路上慢点。”看着连清扶了伏秋莲走远,两夫妻的身影被灯影拉的细长,可相依相偎的样子看的刘大人很是感慨。
自己虽然和太太是感情深厚,但好像也不如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