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大人,弟子有话要说。”
四散的人群,不由停下脚步,寻声回头,望向擂台上那位白衣胜雪的美少年。
方天豪亦望向江上云,微感讶异,“你还有什么事?”
“弟子今日,还想挑战一人。”江上云从容不迫道。
对于方天豪这位宗主,他是发自内心的敬仰,视之为慈父。
方天豪正直宽容的品格,堪称伟大。
但是,江上云不得不面对现实——在这个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末法时代,正直与宽容,未必能够换来以诚相待,反而会沦为野心家攻击的弱点。
有道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前世方天豪之所以在权力斗争中败给薛天行,就是因为他太正直,太宽容,当他有机会狠狠打击对手的时候,总是于心不忍,轻轻放过,而当对手壮大起来,向他发起反扑之时,可绝不会心慈手软。
方天豪,是一头温和的狮子。
薛天行,却是一头阴险的狼。
前世宗主一家的悲剧命运,与天道宗的衰败息息相关,江上云曾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法力挽狂澜,如今重活一世,有先知先觉之能,他又怎能看着宗主重蹈前世覆辙,无动于衷。
所以,他决定做些事情,用方天豪所不具备的狠辣手段,狠狠打击那头野心勃勃的饿狼,杀其子,断其臂!
一念至此,江上云越众而出,目光如刀刺向吴法善,字字热血沸腾,声声惊心动魄。
“吴法善倚老卖老,刚愎自用,是非不分,假公济私,多次对我无理打压,我江上云,七尺男儿,焉能无端受辱,忍气吞声,今日不惜拼死也要与之一战,望宗主批准。”
此言一出,包括方天豪父子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噗!
醉老将刚灌进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古怪的盯着江上云,很想摸摸他的额头,是否烧到烫手。
若非脑子烧坏了,他怎么会发起这种疯狂的挑战?
在场众人,禁不住心生荒谬之感。
“吴长老虽然挨了醉老一拳,受了些许内伤,可他毕竟是灵体期武道宗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岂是他一个辟海初期弟子能抗衡的?”
“辟海三重,挑战灵体三重,这要不是存心作死,怎么解释他的疯狂之举?”
“不过话说回来,从一开始接受秦川挑战,到后来对决薛乘风,江上云今天所做的每一件事,不都透出疯狂意味?这家伙,或许压根就是个疯子。”
“不错,天才的思维方式往往无法被常人理解,近乎疯狂,江上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众人的质疑,没有动摇江上云的决心,直接亮出天道令,开启生死契。
他不仅要挑战吴法善,而且是生死对决。
仅仅打败敌人,没有多大价值,对方还有可能东山再起,给你造成更大的麻烦。
只有从**上毁灭他,才能真正消除隐患。
“小云,不要冲动!”方天豪厉声劝阻。无论江上云多么天才,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修为与吴法善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种挑战,根本就是送死,他怎能同意。
吴法善目光灼热,心头狂喜。
既然江上云自己犯傻,把刀柄送到他手里,他又岂会错过这一天赐良机?
心中杀意沸腾,却还装出一脸委屈,红着眼睛,满脸悲愤道:“宗主,统领,竖子江上云,当众放言挑战,老夫若不敢接招,便会沦为世人笑柄,这张老脸,无地自容!我吴法善丢脸不要紧,可我毕竟是天道宗刑堂首席长老,我这张老脸代表刑堂的颜面,我怯战就等于砸了刑堂的招牌,刑堂失去尊严,往后还怎么执法,还有谁敬畏宗门法度?士可杀,不可辱,今日一战,老夫不得不挺身而出,维护刑堂尊严,还望宗主不要责备老夫以大欺小!”
“吴长老说得好!”薛天行走上前来,朗声道:“既然双方都同意决斗,宗主又何必扫了他们的兴致,枉做小人。”
他不明白江上云发的哪门子疯,也不关心,他只确定吴法善一根指头就能碾死对方,顺带为他报了杀子之仇。
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江上云继续发疯,直到死于疯狂?
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人群,江上云淡淡一笑,转身面对方天豪,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说:“宗主,请相信我。”
方天豪心头一震,莫名地被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