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顾宁,你快离开!要不然,你会让他看到你狼狈不堪的样子,会让他看到你懦弱的一面。”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可是身体却像被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喜欢他,爱他,信任他,他却在距离大婚只有两日的今天,给她如此沉痛一击,是她错了么?
错在不该执着什么爱情,错在不该答应萧府上门来请期,错在不该喜欢上他,爱上他……
她茫然极了,没有再看那两人,她知道那个叫聂鸾的女人,肯定在心里可劲地嘲笑她,知道那个她喜欢着的男人,正冷冷地凝视她,逼她向他怀中的女人道歉。
谁能带她离开,谁能在这一刻带她离开?
她期待那个人的出现,带她离开这令人快要窒息的地方。
突然,雅间门口传入一声怒喝,“够了!”一抹墨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量挺拔,面容英挺,就这么突如其来,宛若一把匕首,插 入几人眼帘中。
顾宁不由一窒,其他几人亦禁不住一窒。
那人目光幽冷而锐利,整个人在这一刻,似一把真正的匕首,令人心生寒意。
“你不配喜欢她!记住,你不配!”他冷盯着萧湛,从牙缝中挤出简短两句。
萧湛神色一沉,道,“我配不配,不是五殿下说了算。”
“五……五殿下……”顾宁望向眼前的皇甫烨睿,眼泪骤然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她再坚强,再理智,也没有二姐那般强大的心脏。
她终究还是落泪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落下了委屈的泪水。
皇甫烨睿在人前几乎没动怒过,就是此刻,他的脸色也并没什么改变,甚至比平时还要沉静一些,但此时的他所流露出的冰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萧湛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仿若一道无形的寒芒在两人目光中迸开,谁都不肯退让。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如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乌云,沉沉地笼罩在整个雅间里。
“既然已经给不了她要的,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要这般凌辱她?”都怪他,喝那么多酒做什么?都怪他,没早点冲进这间雅间里,才让她如此无助地僵立在当场。
傲冷之气蓬勃迸发,向萧湛压下。这是他作为皇家子嗣与生俱来的气质。
冷峻的面容,尊贵的皇子地位,助长了他身上的气质,令他有着无人敢当的威严。然,萧湛丝毫不惧他的威严,他松开怀中的女人,走到顾宁身旁,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为什么要放手?还是说五殿下希望我放手,好成全您的心思!”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气,近乎有跟皇甫烨睿分庭抗礼之感。
沐儿无辜纯真的眼眸在他们间来回穿梭着,里面精芒不时闪过。
“松手。”顾宁已然逼退眼里的泪水,她转向萧湛,声音不大,却令人难以拒绝。
萧湛对上她澄澈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眸,轻唤,“宁儿……”
“放手,我想一个人静静。”顾宁用力抽出手,没有看任何人,移步走向雅间门口。
“我陪你。”当她从皇甫烨睿身边经过时,被他又一把握住手腕。
顾宁摇头,“谢谢,不用。”皇甫烨睿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如果他执意要求,只会让她心生厌烦。
他松开了她的手,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雅间门外。
坐上回府的马车,顾宁的肩膀才开始耸动。
她用力捂住嘴,大颗大颗的眼泪随之落下,担心有半点哽咽之声流露出,从而引起赶车的下人,还有街上的行人注意。
隐忍,走出雅间,走出酒楼,她一直在隐忍着,压制着心里的痛,心里的委屈。
就要大婚了呢,却让她遇到今天这样的事。
她该怎么办才好?
酒楼里发生的事,顾祁和连城在顾宁回府没多久就知道了。
是皇甫烨睿放心不下,特意前往宁远侯府一趟,正好连城也在,于是将聂鸾闹事,萧湛没来由地维护,一五一十向二人道出。
原本他还想多说些什么,却见顾祁,连城神色凝重,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喉中。
夕阳奚落,天色逐渐转暗,坐在正堂中的三人,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皇甫烨睿起身,嘴角动了动,终还是没多言,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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