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我怎么可能不信?正因为我信了,才想着趁现在尚能自控,与她多待几日!”额上渗出冷汗,皇甫熠按住心口,撤了扯唇,唇角掀起一抹极致的苦笑。
任伯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神色郑重:“多待几日又能如何?多呆几日,只会让王爷的心更痛,更……王爷,处子之血,你不愿意饮用,又要住进宁远侯府,与顾二小姐近距离相处,我放心不下啊!”昨晚乍闻皇甫熠中了血咒,任伯感觉天都要塌了,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寻思着解血咒的法子,却什么都没有想到。
饮用处子血可以止住心痛,皇甫熠却断然直言,哪怕心痛至死,也不会饮用一口。
痛便痛吧,他的心已然给了她,那就让他在无尽的痛中,爱着她,爱着她!
“王爷,要不你服下忘情丹吧!这样的话,你将不会再痛苦,而顾二小姐也就不会,也就不会……”不等任伯说完,皇甫熠截断他的话:“不要!我不要忘记她,她是我喜欢的女人,是我爱的女人,我怎能忘记她?”沉默半晌,他转身,与任伯四目相对:“我不会伤害她,就算我死,我也不会伤害她一丝一毫!”
“王爷!”任伯语声悲痛,眼眶渐显湿润:“你难道忘记大仇了吗?如果你不爱惜自己,咱们的大仇怎么办?”
皇甫熠声音浅淡:“你别过于担心,我只是去她府里短住几日,一旦察觉身体不对劲,便会立刻离开。”轻叹口气,他握住任伯的手:“任伯,你得信我,信我有能力控制住自己在疯魔之前,不伤害她分毫,安然离开侯府。”
“那让离涵跟随在你左右,无论何时,你都不能支开他!”见皇甫熠意已决,任伯只好做出让步:“王爷要是不答应,那我说什么也不会让王爷住进顾二小姐府上!”他说得很认真,皇甫熠无奈一笑,颔首:“好,我答应你,让离涵那小子随时随地都跟着我,这样总成了吧!”
信阳侯府,景华苑。
“娘,你就答应我把莫婉倾赶出府吧!还有,我不想再在京中看到顾连城!”陆玉挽坐在羲和公主床边,泪水沿着脸颊滚落,低声啜泣:“她竟然敢算计我,要我替她背黑锅,还在那么多面前充好人,让我脸面无光,我讨厌她,讨厌莫婉倾!”
羲和公主的脸色很不好:“她的事先放放,至于顾连城,没了你小舅舅做后盾,要除掉她,对娘来说并不难!”
“娘,你为何这么说?”陆玉一怔,止住泪水,不解其母之言:“我刚刚都对你说了,小舅舅今晚与顾连城合奏曲子,别提有多默契了,他怎可能……”羲和公主抬手制止她再说下去:冷然一笑:“你以为灵月公主此番来咱们大周是何目的?”她没打算让陆玉挽回答,而是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之色,随之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她多半是来联姻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她的联姻对象应该就是你小舅舅。”
陆玉挽愕然:“这是真的?”
“十之**与娘的猜测无二。”顾连城,没了小九做依仗,你是否还能安然无恙?羲和公主心里狠狠想到。
“可是即便如此,以小舅舅对顾连城的感情,恐怕不会答应皇舅舅娶灵月公主的。”陆玉挽抹着泪,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羲和公主听。
森然一笑,羲和公主咬牙,森然笑了笑:“灵月极为神秘,千百年来不曾和中原大陆诸国有过任何往来,这次却突然派使臣和公主来造访我大周,身为一国之君,你皇舅舅不得不防。如此一来,在国家安危和儿女私情方面,你说你小舅舅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陆玉挽沉默,良久,她起身向羲和公主一礼:“娘,我不管小舅舅会如何,我只是不想再在京城看到顾连城那个践人!”一切不过是娘的猜测,她没法深信不疑。
“回院里歇着吧,娘答应你,会很快将那贱种除去!”摆了摆手,羲和公主慢慢阖上双眼,暗忖:“云暮雪,我会送你尚在世的三个贱种,很快与你在阴曹地府团聚!很快!”听到房门闭合的声音,她重新睁开眼,将头转向内室门口,见容嬷嬷走近,问:“你说那人会不会在灵月?”
容嬷嬷在她床边站定,思量了一会,回道:“这个老奴说不准。”
“他一定就在灵月,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望着床顶,羲和公主喃喃自语:“可是他怎会在灵月呢?想不通,我想不通他为何会在灵月……”
☆、第188章:防备
夜色静幽,清冷月华如水,洒满一地。
莫婉倾坐在坤伯屋里,秀眉紧蹙在一起:“按照爹的吩咐,我要做的已经都做了,不知爹什么时候肯让我见他一面。”
“小姐做得很好。”坤伯佝偻着腰,在窗前站着,“几位皇子那,小姐可以不必再搭理,但也不能让他们对小姐生出疑心,至于要怎么做,我想小姐心里定有妥当的主意。”微微顿了顿,他转身,一眼望不到底的双目,锁在莫婉倾艳丽的脸儿上,“接着,你要协助灵月公主做一件事。”
“灵月公主?我为何要协助那灵月公主做一件事?而且,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协助她?”
目露愕然,莫婉倾声音禁不住提高。
“看了这封信,小姐就会知道是什么事,也会知道如何协助灵月公主。”走至床边,坤伯从枕下取出一封已经拆开的信,向莫婉倾走来,“这封信是主公写的,小姐看看吧!”
“我爹写的?”神色微有些激动,莫婉倾伸出手,颤抖着从他手中接过信件。但她没有即刻就抽出信笺阅览,而是坐了会,平复好激动的心情,方慢慢将信笺取出,眸中含着泪展开,看着上面苍劲有力,却令她倍感沉痛的字迹。
她笑了,片刻又无声地哭了:“我的家乡在灵月,我爹和我娘,还有我兄弟姐妹都在灵月吗?我爹既然那么有权势,为何还要将我放养在大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训练我走上一条不归路?”攥紧信笺,她声音哽咽:“坤伯,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不是我爹娘亲生的?要不然他们怎会如此狠心,要我做我不愿做的事。”
坤伯目中并没出现什么情绪:“小姐莫要说傻话,你怎会不是主公和主母的亲女?为了大业,主公不得不做出牺牲,你得理解!”
“我得理解?可谁又理解我?”泪水沿着艳丽的脸颊滴滴滑落,莫婉倾声音凄伤:“从出生,我就没有见过他们,更别说在他们身旁撒娇,享受他们的疼爱。每日伴着我的除过你和秋蝉,就是别院中的下人。我甚至有过怀疑,怀疑我是个野孩子,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才会从小经受那种训练。我有爱慕的男子,却因为爹的大业,不能和他在一起。他恨我,恨我绝情,恨我弃他,坤伯,你知道么?我的心好痛好痛,明明看他在眼前,却不能与他光明正大地说话,不能向他解释我的不得已,向他诉说我的苦衷,眼睁睁地看着他喜欢上旁的女子。”
将手中的信笺撕碎,丢在了地上,莫婉倾捂住脸哭得好不悲伤:“这对我不公平,坤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