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夜深到几分,恍恍惚惚间,华年一个站立不稳,眼看着摔倒,一只大手牢牢圈住了她。
华年回头。微笑。是宋星河。
华年抱住他,“你不怕汪雷波对我们起戒心?”
宋星河笑,“那便让他起戒心。”
“和她分手了?”华年再问。
“她还是不肯,但我已经搬出来一个月。不见。”宋星河说。
“那……”
“你怎么总是那么多问题?”
华年叹了口气,终于踮起脚尖,细细密密吻了他。
宋星河第二天便要出差去美国,要一大早出发。昨晚被华年闹到天亮,没睡觉便拎着行李出了门。出发之前,他打电话问华年是否酒醒。
“现在我可是你男朋友了?”宋星河问。
华年摇头,“还有好长一段考验期。”
宋星河笑着说:“昨晚你吻了我,记得?”
华年做出很吃惊的声音:“明明是你吻了我。”
“昨晚有人说喜欢外滩的华尔道夫酒店。”宋星河说。
“无耻!趁着我酒醉,想要轻薄我么?”华年大声恶人先告状。
“想要轻薄你,现在你已经躺在酒店一丝不挂了。”宋星河说。
“那你怎么不下手?”华年刚问出口就知道错了。收回已经来不及,脸热辣辣红起来。
“还真有女人催着男人下手的。好吧好吧,等我美国回来,一定下手。”宋星河大笑。
华年知道被宋星河抓住语病,必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华年骂:“人心不古,色魔当道。”
宋星河却突然声音柔软下来:“我想,我们第一次应该在你清醒的时候。”
心头被巨石狠狠撞击了一下,华年说不出什么滋味,全身轻飘飘起来,连脚底板脚指头尖都红了。
华年刚来上海那会儿,经常听她租的房子隔壁上海姆妈扯着嗓子骂十八岁思春的女儿,莫要骨头轻,莫要骨头轻。
原来骨头轻,是这个感觉。就是轻了,飘到云里去。
还好是在打着电话,华年连忙含混掩饰:“你肯定是嫌酒店贵。”
突然那头一阵沉默。这阵沉默把刚才所有的笑闹打散,空气里一粒粒都是尴尬的分子。
过了好一会儿,宋星河说:“我不是一贯小气的。”
华年打着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的确是个玩笑,每次说他小气,不过是女孩子盯着男孩子的一个不值得一提的错处不放,取笑和撒娇有时候是一个意思。
华年听到那头传来催着登机的声音,连忙找了这个借口,挂了电话。
他是真的马上要在云端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