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倌送酒来了,狐袍文士自行在青衫文士对面生了下来,并吩咐堂倌将他座上的酒菜移将过来,还另外点了四个菜,然后才向青衫文士微笑问道:“阁下当不致讨厌我这位不速之客吧?”
青衫文士这才向对方打量了一眼,淡淡地一笑道:“哪里哪里,客地无聊,能承不弃,共同驱此永昼,在下是求之不得啦!”
“请教尊姓大名?”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一身如寄,四海为家,我不请教你尊姓大名,你也毋须问我姓甚名谁,为了双方称呼方便,你可以叫我青衫客,我暂时称你为狐袍人,行吗?”
“行行……青衫客,狐袍人这称呼倒是够洒脱的。”一举酒杯,含笑接道:“狐袍人先敬青衫客一杯。”
“谢谢!”
两人对饮了一杯之后,青衫文士才注目问道:“阁下不揣冒昧,移樽就教,当不致于没有目的吧?”
狐袍人笑了笑,道:“兄台不愧是快人快语,来,我再敬一杯,然后谈我的目的,可好吗?”
“好好……”青衫文士举杯一饮而尽,才含笑接道:“区区洗耳恭聆!”
狐袍人一面斟酒,一面说道:“我是真菩萨面前不烧假香,我看得出来,朋友你是武林中人……”
“何以见得?”
“这个,兄台不必问,咱们彼此心照不宣就是。”
“好,请说下去。”
“过去,在下也是道上人……”
“现在呢?”
“十年前,已经金盆洗手,现在在本城经营一家利民当铺。”
“当铺,可的确是利人而又利己的好生意。”青衫文士一举酒杯道:“大老板,我敬你一杯。”
“不敢当,兄台还是依照咱们的君子协定,叫我狐袍人吧!”
“是是……是我不对,自罚一杯。”
“言重,言重,在下奉陪一杯。”
两人对饮了一杯之后,狐袍人才神色一整道:“不瞒兄台说,我是听到你和堂倌的谈话之后,才自告奋勇移樽就教的。”
青衫文士“啊”了一声道:“莫非阁下也认识那位杜老英雄?”
“岂仅是认识而已,说起来,杜老英雄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哩!”话锋略为一顿,又轻叹一声道:“而且,在下之所以改邪归正,金盆洗手,也是受了杜老英雄的德威所感召。”
“这可真是难能可贵。”
“十年前,我到洛阳来,本就打算托杜老英雄的福荫,在这儿定居的,却没想到,杜老英雄早已举家神秘失踪了。”
“这十年来,阁下没有离开过洛阳?”
“没有。”
“也曾打听过,仕老英雄举家失踪的原因吗?”
狐袍人苦笑了一下,道:“打听是打听过,只是,却打听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过,就我最近这几年来的暗中观察所得,有一条线索倒是可以一试的。”
青衫文士禁不住目光一亮,道:“那是一条怎样的线索呢?”
他的话声未落,门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