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亦萩忽然敛起笑容正色问:“为什么不跟我联络?开学后,你没回来,我到嘉义去找你,才知道你舅舅、表妹发生了车祸,没有人知道你们搬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对不起。”钱晓竺润润干涩的唇。“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你总是告诫我不要相信他,我却天真地以为他是真心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连续两次拿我当玩笑的对象,当我发现事实时,只有难堪……”
范亦萩打断她,试探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对你不仅是玩笑而已?”
“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些都不重要了。”此刻钱晓竺关注的是如何让范亦萩原谅她。“一时之间发生太多的事,让我措手不及;直到巧月脚伤好了离开医院,我们的生活稳定下来之后,我才想到跟你联络。可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胆怯,我想……也许你已经忘记我了──”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这个傻瓜。”范亦萩责备说。
“我也没忘记你呀。”钱晓竺赶紧说。
“你敢忘记我试试看。”范亦萩嫣红的双腮微鼓,眼神埋怨地瞋视她。
钱晓竺愣愣地注视范亦萩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
“你真的变了,看起来成熟动人,真是漂亮。”
“是穿着的关系。”范亦萩难得腼腆,转移话题说:“你绝对猜不到,我开了一家服饰精品店。”
“真──的?”钱晓竺讶异地张大口。“以前别人要是买一件衣服超过五百块,你就笑人家是冤大头,现在竟然开精品店!?”
“还不都是你,一天到晚在我耳边洗脑,说什么要赚钱,就得开餐厅跟服饰店。”
钱晓竺抗议道:“你记错了,我是说开餐厅跟服饰店准不会亏本的,可没保证你绝对会赚钱喔。”
“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我那家店有个超级大客户,不会赔钱的。”
“就算你要我负责,我也没钱赔你。”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平时傻呼呼的,提到钱就变得精明。”
“不。”钱晓竺含笑摇晃脑袋说:“现在我随时都保持聪明绝顶的状态,我的小朋友都叫我天才老师。”
“谁都知道小孩子最容易受诱惑的。”
“啊,你这是诽谤,小心我告你。”
看钱晓竺一脸认真逗趣的表情,范亦萩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你自己就像个大小孩,竟然教起小小孩来了。唉,真是难以相信。”
“你真的很──看不起我耶。”
钱晓竺努力地想板起脸,可是装了半天还是失败,范亦萩见了她的糗样,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深夜时刻,白日的喧哗早已沉淀,万籁中只剩隐约虫鸣──
江柏恩正专注于手中进行的建筑设计图稿,突然,他好象听见了什么,侧过头倾听;他眼神一凝,离开座椅,无声地穿过书房,握住门把,迅速地拉开门──对上钱晓竺惊吓大睁的瞳孔,她抚着胸前,惊魂未定。
“你怎么在这儿!?”
钱晓竺轻拍喘急的胸压惊,深呼吸道:“你吓死人了。”
“你怎么下楼的!?”他猝然想起,视线落至她里着石膏的腿。
“就这样,跳跳……就下来了。”
她曲起受伤的右脚,作势要跳,他紧张地制住她说:“你这样太危险了,需要什么可以打电话下来──”
“我告诉过你,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她打岔说。
江柏恩眉头纠结,知道自己是逃避不了了。他弯下身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抱起,边往楼上她的房间走,边解释自己的行为:“我不想你再弄伤脚。”
钱晓竺僵硬地靠在他结实的胸前,直到他把她安置在床上,才敢放松呼吸。拘束地将棉被拉到胸前,她支吾开口:
“我想先谢谢你,今天让我跟亦萩见了面。还有,请你把巧月交给你保管的东西还给我。”
“不客气,不行。”他简单地说。
“为什么?”
“安排你们见面只不过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