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猪呢!”
“可是我睡觉既不打呼、也不打咏春。”
……
方清月气急败坏,终于没忍住踩了他一脚,但他半点儿没有躲闪的意思,就笑眯眯盯着她,脾气亲善得好似上个年代穿越过来的人。她不确定自己有足够的定力长时间抵抗住这种眼神,涨红着脸磨磨蹭蹭侧过身,重新摸出车钥匙。
“我……我车里有创可贴。”
“谢谢你呗,再晚一个小时贴,估计我这疤都看不见了。”他轻飘飘地挤兑道,尾调含笑。
“……你贴不贴?”
“贴。”
贴还那么多话……她翻着白眼钻回车里找到创可贴,塞了一片给他,一边还很小心翼翼不要让左手手心松开,把不该露的东西露出来。
但他没接。
“看不见怎么贴?”
她瞪了他一眼,低头用两只都不太灵活的手撕开外包装,顿了顿,只用右手捏着创可贴,望着面前“这棵树”。
“那你低头。”
话音未落,他就整个凑过来了,离她的脸只有几寸。她的腰紧紧贴在车身上,死死盯着他的伤口,努力不分神,抬手,指尖微微颤抖,精准地在那道抓痕上轻轻按下了贴布,又用食指指尖,缓缓地,在贴布的上下外缘,各抚了两下,将边缘一点点贴牢……
但不该这样做的。
她知道。
这样近似于情人间的抚摸动作,她的指腹能再无阻隔地亲到无数根胡茬,浓密温热,就像有无数个他在咬她的手指,像以前那样……太暧昧了……
怎么会这样……她不该这样做的。
……
可明明是他先要她帮他贴的,她只是……只是照做而已。
……
莫名有些口干。紧接着,像是在呼应这种感觉,她看到他的喉结也无声滚动了一下,胡茬的尖像绒绒的雪粒轻轻扎着她,触感强烈得不可思议……
……太近了……她数得清每一根胡须,它们对她而言是崭新的,它们明明从来不曾离她这样近,可却又像是本就应该离她这样近……也许还会更近……更近……
……
“是小月啊?”
她像触了电一般猛吸一口气,慌忙收回滞在他下巴上的手,他也再一次站起身。
叫她的声音来自他的斜后方。
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她露出一个有些拘谨的微笑。
“章阿姨。”
是住她同一层的热心老邻居。之前外公受伤,帮忙打120、陪去医院、后来又不小心跟方妈妈说漏嘴的都是这位阿姨。自方清月回国上门拜访致谢,这还是第一次再碰面。
“哎呀你看,我就说像是你,还好没认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