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南被苦味攻击得气若游丝,语气听起来好似鄙夷一般:“在哪儿呢?”
带血的唇张了张,祁开哑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何承南絮絮叨叨回忆几幕,越看祁开失控的表情越得意,他问到:“你觉得,要多难受才会选择自残?他是老手了,圆规扎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算这样,他还是想着你,一边躲你,一边跟踪你,你把人逼成什么样了啊?”
“98%的契合度又怎么样,还有谁像你一样,能伤害他到这种地步?”
“不是说自残有瘾吗?你千万别去问他,你让他怎么跟你承认?当心逼急了,瘾上来了,背着你又拿圆规把自己扎得鲜血淋漓。”
空气中伴随着呕吐声又散开酸腐的味道。
何承南也说不下去了,衣领被攥得太紧,他快窒息,也被暴怒的信息素压迫得喉头痉挛,极度想干呕。
祁开的眼睛里有泪掉下来,又好像不是的,是乌云密布的天空终于暴雨滂沱。
他一字一句轻声道:“我不信。”
米贝明被大雨浇醒了,清楚地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看着祁开一拳把何承南揍晕在地,赶忙冲上去拦住他,把他往副驾上劝:“我来开!你这样开不了,万一撞了更麻烦!”
暴雨冲刷在树叶上刷刷作响,雨雾弥漫得几乎看不清前方。
祁开好像没听见,被拦住后,就愣愣地站在小车旁,丢了魂儿一样。
米贝明拍拍他后背,扯着嗓子喊:“我来开吧!”
祁开转过头看他,15号球衣贴在身上,破了道口子,长长的,撕裂在心口的地方。
他呆滞地被米贝明塞进副驾驶,扣上安全带,车门把雨帘隔绝在外,封闭的空间让心跳声一下一下清晰地响在耳朵里,祁开后知后觉,原来他还活着,还没有被痛到死掉。
米贝明坐进驾驶位里,恰时梁绪又打来电话,米贝明接通后开外响,问他干什么,他们现在要回学校了。
“回学校?”梁绪不放心,“学校医务室还有人么?”
米贝明扭头看看祁开,垂着眼,魂不守舍的样子,估计被刺激得不轻。
也是,换谁谁能好受。
米贝明抿抿唇,暗骂操蛋,他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事儿啊日,要怎么搞!
“回学校吗?要不先去医院?我看你……你肩膀上还在流血。”
没能得到回答。
对面梁绪真是干着急:“祁开还好么?你们最好先去医院。”
米贝明把手机拿近一点,小声道:“他不太好……有个狗逼杀人诛心,他现在……反正不太好。”
手机里传来一声深呼吸,梁绪顿了顿:“我现在就出发,开车大概四个小时。”
“别,用不着,云泞大暴雨,你八个小时都开不过来,你就在小伏都待着。”
话音落,米贝明隐隐听见警笛声:“你刚报警了,是吧?”
“嗯,你们不用留,赶紧去医院看看伤。”
“行,挂了先,我要导航。”
说完不等梁绪再叮嘱,利索挂断,再把导航设定成人民医院。
马卡龙平稳地跑在雨夜里。
米贝明把空调调高了两度,两人都湿透了,再吹冷气怕感冒。
他轻咳一声,说:“哥们儿,那什么,先别顾着伤心,指不定那个狗逼是骗你的。打不过就嘴上瓢,垃圾话么,谁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