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红双颊红肿,嘴里还有血污,说话间含含糊糊,但却足够让人听得清楚:“六,六下。”
闻声,华青弦眉头高高一吊,冷声道:“那就掌她六十下嘴,让她也尝尝这种**的滋味儿。”
得了吩咐,天雨大步上前,二话不说便锁紧了满妈妈的衣领。
满妈妈本仗着有老夫人做靠山,以为没有人敢动她,所以方才明明听到了华青弦让住手,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打了那一巴掌。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华青弦为人竟然如此嚣张,甚至不问情由不问原由,直接就让丫头上来打自己。要是来的是别人这满妈妈也不怕,偏偏来的是天雨,天雨和府里任何一个丫头都不同,那是夜云朝身边的大丫鬟,地位比府里的那些贵妾还要高。最重要的是,天雨是会拳脚功夫的,满妈妈就是不从也打不过她。
“少夫人,您不能打我,我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闻声,华青弦又笑了,皮笑肉不笑地道:“在本郡主的面前,竟敢不自称奴婢,天雨,再加四十下。”
一听这话,满妈妈腿都软了:“老夫人,老夫人救救奴婢……”
打断她的话,华青弦扭眉去看夜老夫人,笑问:“老夫人做为夜氏一族的宗妇,该不会不记得将军府的家训了吧?家训第九条,恶怒不敬主,仗毙处之。”
仗毙处之四个字一出,满妈妈整张老脸刷地一下就白了:“老夫人,老夫人……”
满妈妈十几岁就跟在老夫人的身边,在夜府呆了几十年,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条家训。只是,她是老夫人面前得力的,从前就算是嚣张,那些主子们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不像华青弦,抓住一点不对就要把她往死里整,她以往是没见识过华青弦的手段没感觉,这一下踢到钉板了,哪里能不慌?
虽说也知道华青弦不会真的把她仗毙,可单从她的态度来看,这事儿就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揭过去就算。
老太太高位在上,不慌不忙地端着茶笑:“不过是件小事,有必要说得这么严重么?”
“以小见大,老夫人是想自己请家训?还是让孙媳代劳,对这目中无主的恶奴小惩大戒一番便好?”
你说你的,她打她的,华青弦丝毫就没有让步的意思。
来的时候,她就带着挠她一脸老血的心情而来,又见夏红因为自己被打得这样惨,自然也没有好口气。更何况,这是她的地盘,老太太想在这儿住就得守她的规矩,要是不按她的游戏规则来,那就别怪她不讲情面了。
老夫人猛地搁了茶,双眸锐利地扫向华青弦:“这么说,你是一定要打满妈妈了?”
“不是啊!如果老夫人一定要请家训的话,天雨就不用动手了。”
“……”
一句话,堵死了老夫人所有的话,她气得双眸似火,却又一点也拿华青弦没有办法。
“天雨,还愣着干嘛!打。”
声落,噼噼啪啪的声音瞬间传来,天雨用足了气力,满妈妈的哀嚎声瞬间响彻整个梅园。
“住手……”老夫人怒急,激动得站了起来。
华青弦勾唇一笑,咬牙:“继续打。”
天雨自然听华青弦的,于是,噼噼啪啪的又开始了,满妈妈脸已被打肿,舌头也被打麻了再喊不出什么,只能呜呜咽咽地嚎,老夫人听着满妈妈的叫声,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华青弦,夜氏家训第五条,幼不尊长,鞭苔之,你也想要我老太婆请家训么?”
“那老夫人可还记得夜氏家训的第二十条?”
夜氏家训的最后一条:为老不尊者,驱逐之!
满妈妈此起彼落的嚎叫声中,老夫人眸色森寒无比:“华青弦,你是一定要跟我对着干了是么?”
“一定要对着干的人,难道不是老夫人?”言罢,华青弦故意顿了一下,又道:“夏红过来是给我送东西的,老夫人拦下人也就罢了,怎么也不派个人通传一声?夏红送的东西老夫人想要,开口便是,何必要抢?抢别人东西的滋味儿就那么的爽么?”
意味深长的一个抢字,最终还是刺疼了夜老夫人的心。
谁都知道,夜老夫人这个正房之位是抢来的,最初,夜氏的宗妇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她的亲姐姐,她是抢了姐姐的男人才做了夜氏一门的宗妇。后来,夜老将军不喜她的性子独爱二老太太,这也就是为什么夜云朝的父亲是长子却又不是嫡子的原因了。她一辈子都在和别人抢男人,却一辈子都抢而不得。这是夜老夫人心底的伤,谁都不敢拿出来刺激她,偏偏华青弦就故意要这么做。
夜老夫人扬着手,指尖都已发抖发颤:“你,你敢讽刺我……”
挑眉,华青弦一幅我就讽刺你了怎么地的表情,夜老太太心口一堵,当下便捂着心口倒在了座位上。华青弦还是不理,甚至故意高声对身边的泌兰道:“去,把夏红带来的东西呈上去给老夫人看看。”
“是。”
泌兰应了一声,真的去找夏红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