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琰坐在铺了虎皮的椅子上,眼里已有寒意,冷冷道,“你怕?”
章寒忙摇头,“不,属下不怕,属下只是……”说到这儿,他看了看慕容琰的脸色,再想一想头天清水河滩上的一幕。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然而他的心思瞬间被慕容琰看了出来,就见慕容琰脸一沉,“放肆!”
章寒扑通就跪下了,“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将四殿下偷出宫去。”
慕容琰这才点点头,放缓了语气道,“小心点儿,记住,一定不能出错。”
“是!”
……
…
为保顺利,慕容琰去找了梁万成。
老梁同志一听慕容琰的要求,惊得面如土色,“王爷,这可使不得啊。”
慕容琰闲闲的一坐,淡淡看向老梁,“梁院首,本王可是在救你。”
“救老臣?这……”梁万成有点懵,这是怎么说?
端起茶碗轻抿一口,慕容琰直截了当,“清水河滩上那一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呃……这个……那个……”这等皇家晦隐的事,知道一件死一片啊,梁万成哪敢应声。
慕容琰却不放过他,“那个行刺老四的凶手已经招供,他是受人指使故意这样做的,而那鲁国的庆王也是被另外一人强推了过去,为的是造成老四和鲁国勾结的假象,父皇愤怒之下已有几分信了。你伺候父皇这么多年,他的性子你应该知道,真要追求起来,老四的那罂草毒……可是你解的呢。”
“啊——这个……”
看了梁万成一眼,慕容琰又淡淡加了一句,“要知道不管是那罂草还是海獭髓,可都只有大鲁才有。”
“大殿下,”只会看医书本子的老梁哪比得上慕容琰的腹黑啊,到这时候已经吓得魂飞魄散骨软筋酥了,他颤颤巍巍跪倒,“大殿下,老臣冤枉,那求药的过程中,大殿下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啊。”
“正是因为本王都看在眼里,所以才要想办法保住老四,保住了他,就是保住了你,”慕容琰点头,“否则老四一死就死无对证,那时你再有一千张嘴,又怎能说得清?”
说到这儿,慕容琰长叹一声,“不单是你,就连本王只怕也摘夺不清。”
梁万成连连点头,“是,大殿下说的是。”
慕容琰这才起身。“你放心去做吧,只要老四出了宫,就没你的事了。”
“大殿下放心,”梁万成闭着眼睛点头,心里却在想着——等这事儿一过还是辞官回老家种地去吧,这皇宫里太尼玛吓人了。
…
于是嘉和帝就如慕容琰所愿的“病了”,昏昏沉沉人事不省,阿坤守在龙床边上直抹眼泪,“皇上哟,您苦了这些年,到今天您还放不下啊。”
慕容琰跪在嘉和帝的床前,装模作样的“关心”了几句,走了。
可是慕容弈却不见了。突然不见的。
从清水河滩上时,慕容琰其实就觉得四弟有点怪怪的,若说身形瘦弱还好解释,毕竟遭罪了嘛,但若是连气质也阴柔了许多,就有些解释不来。
然而这些天都闹哄哄的,慕容琰根本无暇细想,此时慕容弈失踪,他细想之前情形,又想想傅廷琛的手段,这才惊觉,回来的这个——根本不是慕容弈!
慕容琰刷的一身冷汗,这么说,四弟还在傅廷琛的手里?
慕容琰并不觉得慕容弈在傅廷琛那里就是好事,嘉和帝总要“病愈”的,一旦四弟和那庆王真的是……以父皇的性子,他便是替仇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
这样大的羞辱,这么大的亏,嘉和帝怎可能罢休,只待他稍有精神,便是撕咬大鲁的时候,那时,才稍平息还没来得及休养生息的百姓,就又要遭殃了。